離開魚缸 愛和被愛都是地獄(1 / 2)

祇園在好心姐姐的資助下正式開始了藝伎技能學習。她珍惜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機會,學習刻苦而努力,每天都第一個到達歌舞練場。無論是歌舞、三味線、插花還是茶道她都手到擒來,速度飛快地成長著。

她很快就成為了一名實習舞伎,但離成為真正的優秀藝伎還需要奮鬥好多好多年。

花/柳界,意思是每個藝伎都像花一樣美麗優雅,同時又像柳一樣柔韌堅強。

她憧憬著藝伎雅而不俗、迤邐端莊、多才多藝的品質,渴望像她們一樣優雅地周轉於無數高端宴會,也向往著傳奇藝伎那動人心弦的愛情故事。

“帶著我實習的繪裡姐姐今天跟我說,她的恩客願意一年後娶她回家呢,真是令人羨慕。”

“唔,真好。”帕米納斯耐心地幫女孩洗去臉上厚重的白顏料,“不過恩客在成為良人前,首先是一名恩客呢。”

“白顏料塗得可真難受,畫著還麻煩。”祇園抱怨道,“為什麼非要求規規整整地沿發際線露出一條皮膚來?我頭發多又不怕掉。”

“這些小細節都是有著特殊含義的呢,例如看上去不自然的妝麵會讓人對其下自然色的皮膚產生更加強烈的探索欲。還有脖子,脖子可是個令人在意的好地方。”帕米納斯拿著濕布擦向女孩後頸。

“這種拉低衣領刻意露出的被稱作三條腿的圖案,看起來就像是外界的人正透過稀疏的柵欄望向內部的皮膚,又像是一名女人正捂著臉透過手指縫窺視外界。”

“這就是他們的愛好,他們所喜歡的含蓄美。”她意味深長地總結。

“哇,聽起來真有內涵,姐姐好厲害。”祇園驚訝地感歎,“姐姐你這麼厲害,當初為什麼會,嗯……”

“遊女麼?”她笑道,“我好歹也曾混到了花魁,甚至差點就成為太夫了呢,已經是許多人一輩子都隻能仰望的存在了。”

“哇!那後來呢?”

“後來我賺走了恩客足夠多的錢,帶上姐妹們種地去了。”

“……種地?”女孩瞪大了雙眼,“都貴為花魁了,為什麼還要去種地?”

“插花和插秧隻差了一個字嘛,女孩子也並不是非要用香料和昂貴的首飾來包裝的。”帕米納斯挽起入鄉隨俗換上的寬大袖擺,擦乾多餘的水漬,“汗水、冒險、美酒與智慧也是不錯的選擇。好了,今天到時間回家了。”

“我不想回家,父親恨不得我不存在。”祇園抱住自己的雙膝,“我今天晚上可以待在這裡嗎?”

“你明明挺厲害的,身上卻老是帶傷,是父親打的嗎?”

“嗯……”

“如果我不會被當成拐賣小孩的壞蛋的話就可以。”

“好耶!父親根本不會管我在不在家。我可以看看姐姐麵具後麵的臉嗎?姐姐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如果你答應我不對外聲張的話。”

“好耶!姐姐可真漂亮!”

帕米納斯逐漸靠強運征服了麻將館的牌友們,並愉悅地向著賭場進軍。

空洞騎士的稱號一時之間聲名遠揚。

“今天也有不服輸的人上門找茬了嗎?”她踩著晚霞推開院門,指了指外麵的戰鬥殘骸。

“嗯。”薩卡斯基坐在院子裡一臉不爽,“那個小東西是怎麼回事?她今天在院子裡刨了一塊地,說要種什麼狗屁花椰菜。”

“不是挺好的嘛,這麼大的地方就該種菜,不然浪費了。”

“為什麼就該在院子裡種菜啊!院子裡不是該種花花草草麼?”他瞠目結舌,“到底是你們的腦子出問題了還是我的腦子出問題了?”

“這種事情無所謂嘛,想要種些花花草草也是可以的。”帕米納斯愜意地坐在樹蔭下吃鸚鵡給細心剝好的瓜子,“你有時候也讓讓她,她小時候沒機會體會無條件被愛的感覺,總是缺乏一些安全感。”

“不該讓步就是不該讓步!”

於是一段時間後,院子裡奇葩地間隔種植上了花苗和花椰菜苗。

“公平極了。”馬爾斯總結,“狗東西果然一點情麵都不講。”

“繪裡姐姐的恩客毀約了。”某日,祇園低沉地說,“他的妻子找上門來了。不是說恩客們的妻子都會為自己的丈夫支持傳統文化、為文化的傳承買單而感到自豪嗎?為什麼他的妻子會這麼生氣,還罵我們低下呢?”

“對於同一種事物,不同人心中是會有不同見解的。”帕米納斯擺弄著手上的茶具,“而在這個世界上,當一名柔弱的供奉型角色被人為神化,一般我們都需要思考一下這其中隱瞞了什麼付出,又隱瞞了哪些既得益者。你可以想想你的母親是如何死去的。”

祇園沉默了片刻,說道:“父親覺得母親長得太漂亮了。”

“長得漂亮可不是她遭遇如此不幸的理由。”

“那理由是什麼?”她麵露迷茫,“沒有人討論過這些事,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事,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