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怎沒見你那小侄女兒了?(1 / 2)

天幕沉沉,夜色闌珊。

銀海灘燈火齊明,像沙海中一艘璀璨的寶船。

明舒一行入來城中,隻見高矮閣樓,燈籠紅火,勾欄客棧,往來異國人群。更有三座高樓,聳立在層層疊疊的店嶼之間。

徐南珠向明舒指了指其中一座,“薑旭早前在那定海樓腳下踩定了間酒樓,我們去那裡落腳。”

明舒隻見那定海樓有三層高,通身掛滿了大紅的燈籠,屋簷雕刻鳳鳥靈獸,十足的氣派。“定海樓?好大的名字。可是定這沙海的意思?”

“銀海灘一並三座大賭場,定海樓是其一。”徐南珠騎在馬上,指了指西邊和南邊兩座高樓,“另兩座是銀海樓和蜃海樓,待明日安頓下來了,我帶姑娘都去逛逛。”

“不必明日,今夜尚早。一會兒卸了馬車我們便去。”

馬車停在定海樓門前,紅色火光,將夜色中的街道映照得像在明明白日裡。徐南珠找的地方是從定海樓對麵的小巷進去的一間酒樓,上頭早已掛好了“秦家酒坊”的大名。明舒與西琳幾人在巷口落車,便看身後巴哈爾攙扶著妹妹一同跟了進來。

徐南珠領頭進去客棧,便見人過來招呼,“少主來了?”

這人一身商賈打扮,生得麵善,明舒還是反應了一會兒才將人認了出來。是一直跟在徐南珠身旁,最擅做情報搜集的陳靈。陳靈又與明舒一拜,“少主終於將姑娘帶回來了。”

徐南珠指了指樓上,“姑娘的廂房在二樓。上去歇會兒腳吧。”

明舒淡淡應聲,又與他道,“你記得叫薑旭去給她們請個大夫。”

“是。”徐南珠應下,轉頭吩咐了身後薑旭,“你去請個大夫,我先安排姑娘歇息。”

明舒的廂房上等,自是最寬敞的一間,行路整日,本該好好歇息。奈何銀海灘是不夜之城,外頭燈火興旺,明舒實在坐不下來。隻等喝了些許茶水,恢複幾分精神,便自行出了廂房,喊著正在樓下打點的徐南珠出了門。

“我們去對麵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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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海樓人山人海,各樣賭局,骰盅骨牌,轉盤投壺,鬥雞鬥蟲,應有儘有。旁側酒寮茶館,麵攤烤肉,香氣誘人。從二樓的包間看下去,一切儘收眼底。

包間起的都是亭台模樣,起了一半牆,其餘視野曝露於熱鬨人煙之中。

明舒正在包間兒裡,嗑著瓜子兒吃。

徐南珠喝了一口茶,四周圍的環顧。“姑娘該是許久沒見過這等場子了。”

“還是小時候,跟皇爺爺微服去淮陰,見過一回這麼大的賭場。比起來,定海樓還要熱鬨些。”

徐南珠笑,“淮陰人文氣,做什麼都講究個章法。北疆人生猛,哪裡管這些。定海樓賺的不就是這等銀子。粗獷之人賭氣重,全憑著胸口熱氣,全副身家賭出去了。大不了重頭賺過。”

“所以,定海樓賺得不少?”明舒問,聽徐南珠的口氣,已將這兒的盈潤打聽清楚。

“每日出入十幾萬兩銀,入賬十分一。姑娘數術上乘,該要比我清楚。”

徐南珠說著手中扇子一合,目光正掃見後側另一包間裡的人。又與明舒道,“那邊穿絳紫袍子的,便是裴定海。這定海樓是銀海灘的第二大賭場,便是他的產業。”他早讓陳靈將銀海灘的人脈關係摸了一趟。

明舒遠遠望見那絳紫袍子,抱著幾個女子同坐。一女子喂吃食,一女子送酒水,好不快樂。明舒問:“他背後可還有彆人?”

“可巧,這人性子生殺,與旁人多數不合。原本是金山城城守的左右臂,替城守打理銀海灘三間賭場。前些年因個小妾,和城守鬨不和,分了家產。便得了這家定海樓。是以定海樓如今做主的隻他一個。至於其餘兩間銀海樓和山海樓,仍是城守派人經營著,至於後頭還有沒有彆人,旁枝末節,我們也摸不出來。動不得。”

徐南珠說得口渴,喝一口水酒,又“呸”地一聲吐了出來。“這般難喝,他們也敢賣。還真是…”

“那些賭徒,進來就不想走。有酒便好,何必好喝。”明舒如此分析一番,聽有人敲包廂的門。

“是誰?”徐南珠問門外。

外頭沒人回話,隻敲門聲響愈發重了些。南珠隻好起身開門去看,便見個衣衫邋遢,胡紮巴灑的醉鬼站在門前。

“公子,小姐,可否借我幾分薄本。我看好了那骰盅,再給我十兩銀子定能抄底莊家。贏到銀子你七我三,咱都好分。”

“沒有沒有。”南珠擺擺手,“去去去,下頭有銀號,要借銀子多的是。”說罷一把將門合上。

外頭的人沒再敲門,聽是往下一家包間敲門去了,不多時候,就被幾個管事的拖了下去。而後,又有個管事模樣的人敲門來賠罪。一身黃色袍子,身寬體胖,眉眼精明,笑容侃侃,“對不住您二位,被那賭鬼擾著你們了。這兒送些瓜果盤兒,當是賠罪。您們慢用。”

待那黃色袍子退出門外,明舒看著那瓜果盤兒,直選了一瓣兒哈密瓜來吃,真甜。“裴定海?我怎麼覺著這名字有些熟悉?”

“主上那會兒年紀小,怕是不記得了。我那會兒比你大一兩歲,記得多些。”徐南珠說著,交叉手臂靠在包間靠窗的柱子上,假作往下瞧熱鬨,實則往裴定海那邊瞥著。

“我小時候?莫非是宮裡出來的人?”明舒送了片瓜果去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