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鬥 聰明的三師兄(1 / 2)

客棧依舊破敗地立在雁回鎮的一角。

大雪紛飛中,兩道紅色人影踏入凝滯的大堂。

“咦……罰坐呢?”柳夕顏挑眉一笑,掃了一圈堂中滿臉嚴肅、正襟危坐的修士們。

她看到三師兄站在二樓樓梯上,身姿懶散,正擺弄手中的玉笛。

見她回來了,各個修士不約而同鬆了口氣,警惕小心地和柳夕顏擺擺手,飛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花月劍尊的厲害他們是領教過了,江初月這小魔種誰愛殺誰殺,他們沒膽子繼續趟這趟渾水。

至於斬陽劍——

永清門的道士上前兩步,尖銳的目光從江初月的身上移到柳夕顏的綺麗麵孔上。

眼中閃過一抹狡猾的精光,對著柳夕顏作禮,“花月劍尊,許久不見,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

這老王八先禮後兵,還挺有禮貌。

柳夕顏瞥了眼他,瞅著他頭頂稀稀拉拉的地中海,惡寒抖了抖,將江初月拉到身前往裡走,“誰跟你許久不見,不認識。”

“哎,劍尊,百年前我們可是一起參加了鎮壓西北魔地的呀,江清風。”那道士急忙道。

柳夕顏將這名字在原主記憶裡搜索一遍,很艱難地將一個年輕的大小夥子和眼前這位胡子拉碴的地中海聯係在一起,“你……”奪舍到了個老頭身上?忒顯老。

清風道長看出了她一言難儘的表情,嗬嗬笑道:“不比劍尊,你早已修成了仙身,我還在俗世掙紮呐。那個,我想問一下,斬陽劍目前是在你手中嗎?”

“師父!與她這麼客氣做什麼,她搶了我們的鎮派之寶。”有小道咋呼道。

柳夕顏沉默片刻,眉毛忽然挑高,下巴也揚了起來,聲音淩厲,“所以,你既然知道你比不過我,還敢來和我要斬陽劍?”

她直接撕破了客棧中這點和諧的氣氛。

“修為不行,就回你的窩縮著修煉,出來搶人家父母遺物,還冠冕堂皇打著斬陽劍是永清門鎮派之寶的名號,我都替你羞恥。”

清風道長被說得老臉通紅,張了張嘴,剛想反駁,他身後的一個小道替他喊出來。

“你憑什麼這麼說,斬陽劍就是我派鎮派之寶,當年汝南仙君親自將這把劍賜給江扶風那叛徒,我們永清門誌上都有記載!”

柳夕顏冷笑一聲,“斬陽劍仙獲得斬陽劍也就幾百年前,世上的人並沒死絕,有的是人知道真相。

你以為是你們永清門張張口說那是你們的鎮派之寶,它就不費吹灰之力屬於你們了嗎?小偷強盜行徑,無恥至極!”

“你!你!師父……”小道卡住了,求助看向清風道長,結果他師父和他麵紅耳赤的模樣沒什麼區彆。

她繼續補刀,“對,也是,你們門派不是第一次乾這樣的事情。你們宗主的夫人不也是被搶去的?

她的原伴侶闖了永清門尋妻,你們卻硬生生將他打死。曆史底蘊在這兒了,搶把劍就和吃飯一樣簡單。”

門派醜聞一下子被柳夕顏揭露,清風道長脊背涼颼颼的,臉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他敏感地察覺到許多嘲諷的目光,不知道要不要馬上轉身離去以保全這張老臉最後的清白。

未走的修士在旁邊的角落裡麵看熱鬨,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偶爾吃到彆的門派的驚天大瓜,他們已經想好要將這件趣事傳播給哪些好友聽了。

很快,永清門強搶他妻、強占神劍的事情就會傳遍九州。

柳夕顏見這幾個老匹夫連話都說不出來,心中嗤笑一聲,論打嘴炮,她還沒遇到過敵手。

“行了,十日後我親自去一趟永清門,和你們的汝南仙尊說道說道。”

她微微一笑,靠近,聲音壓低,危險又迷人,“記得擺好擂台,誰才有資格拿這把斬陽劍,到時自見分曉。”

清風道長在她說話時,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一把泛著光華的利刃對上,隻要他一個呼吸,利刃就會劃破他的喉嚨。

等那話音消弭,周邊高壓散去,他才猛地喘了口氣,驚魂不定的看向柳夕顏的笑容。

不知為何,他確定這個擂台唯一的勝者是誰。

從柳夕顏和永清門人對峙開始,她就一直站在江初月的身前。

她身材高挑,看著還比江初月高出一隻手掌。

可就是那麼纖細的身肢,居然能將江初月牢牢擋住。

不讓他被那些肮臟的貪婪的視線纏上。

江初月定定看著她,垂落在紅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縮,目光澄澈,像是清冷無邊月色,泠光點點。

等永清門道士踉踉蹌蹌往外走的時候,樓梯上的三師兄拍了拍手掌,笑眯眯對柳夕顏道:“好罵。”

清風道長:……

跑得更快了。

柳夕顏回頭去看江初月蒼白的臉頰,輕聲問:“還好嗎?”

江初月手按著肩膀受傷的地方,斂起眸光,搖頭,“沒事。”

怎麼會沒事?柳夕顏蹙眉,環顧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