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錯認 它想搖旗呐喊認她為主(1 / 2)

宴燃看見裴星搖第一眼,就覺得自己心臟跳動得很快,急促地跳動著心如鼓擂,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對眼前這人一見鐘情。

他很快便意識到眼前這人不是謝挽月,謝挽月不會給他帶來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因為他每次看見謝挽月來找自己,他都會覺得很厭煩嫌棄,雖然她離開的時候自己又會莫名覺得空落落的,但是謝挽月絕對不會給他帶來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事實上,心跳加速這件事真的隻是一場誤會,真不是宴燃對裴星搖一見鐘情。

——因為宴棄體內封印的魔心,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裴星搖身上那股滔天的恨意。

那股恨意實在是太強了,強到它想直接叛主,乾脆給自己換個主人。

它甚至在想,麵前這個少女到底經曆了什麼,怎麼會有這般強烈的恨意?它現在這個主人,天生不祥,從出生起就一直被折磨苛待,都對這人世間沒多大的恨意。怎麼這少女年紀輕輕,恨意會這般深重?

這麼強烈的一股恨意,若是自己的主人換成眼前這少女,怕不是能讓自己當場徹底解封。

如此,少女直接成為魔神報仇雪恨,它也直接解封掀起腥風血雨,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魔心在宴燃的身體裡蠢蠢欲動著,恨不得自己從宴燃的身體裡麵衝出去,不管不顧血灑當場,搖旗呐喊認裴星搖為主。

它蠢蠢欲動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宴燃此時心跳加速怦然心動,給宴燃帶來了一種自己對裴星搖一見鐘情的錯覺。

與其說宴燃對裴星搖一見傾心,倒不如說宴燃體內的魔心對裴星搖怦然心動、萬分鐘情。

宴燃垂下眼睫,仔細感受著心底的那種心動的感覺,很熟悉的感覺,不似作假。

他此前隻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過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沒想到如今卻在第二個人身上感受到了。

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也是在這樣的凜冬。

那時他國破家亡山河破碎,即使他隻是皇宮裡一個不受寵的小皇子,彆國帝王也要將宴氏皇族趕儘殺絕。

他被人追殺到了絕境,被追到了一個名為不悔崖的懸崖邊,麵對他們的追殺,他絕望地落著淚,毅然決然跳下了山崖。

他那時從未想過自己能活下來。

命懸一線時,他感到自己被一個女孩背在身上。

那天風雪很大,山穀裡積雪深深,少年的重量全部壓在少女的身上,壓得少女腳步踉蹌。

他那時奄奄一息瀕臨死亡,意識已然模糊不清。少女被凍得哆哆嗦嗦,嘴唇泛白,卻仍然抽空安慰著他,讓他彆睡著。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眸光皎潔就像是天邊的月亮。

“小公子,彆睡,睡著了就起不來了。沒有什麼是不能堅持過去的,活下去,哪怕不是為了自己,也為了彆人活下去。”

為了彆人活下去?他爹不疼娘不愛,受儘兄弟欺淩,如今國破家亡,他又為了誰活下去呢?

他腦海裡渾渾噩噩地。

眼皮仍然很重,重得他想徹底閉上眼。他累了,想徹底沉睡,永遠不再醒來。

少女偏過頭看著他將要閉上的眼眸,眼裡滿是心疼,她溫聲說道:

“如果小公子在這世上再無牽掛,不想為任何人活下去,那就為我活下去吧。”

“就算這人世中你覺得已經沒有人在乎你,但是我想告訴你,我還在乎你。”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為了我活下去吧,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在乎你。

那天風雪很大,她的聲音在風雪中卻意外的清晰,從他的耳畔掠過一點一點滲入他的心底。

那天分明很冷,他卻覺得內心很暖,比他活在人世六年的任何一刻都要更加暖。

他努力地想要掀開眼皮,試圖看清楚她的每一寸眉眼,將她的容貌鐫刻入靈魂。隻是在風雪中,他的目光卻始終模模糊糊。

他隻能記下對方大概的容貌。

他記得,她很漂亮,有一張煞白如雪的臉,眸光明亮若明月繁星。

他意識模模糊糊,卻總感覺心臟裡麵有什麼在破土而出,然後發芽生長,漸漸長成參天大樹。

心臟跳動得很快,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初雪的清香,從鼻尖掠過心尖,好像是怦然心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