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時翻著資料點頭，小和尚敲鐘似的。

“有什麼感想？”李教練發問。

“太不容易了，”俞時說的灑脫，倒也沒聽出幾分不容易：“不過我之前說再遇見海大之前都不會再輸，算不算跳預言家？”

“我們是真的運氣好，前麵的比賽像蒙球似的，這就是所謂的新手運氣？”趙小媛接過話頭。

是挺幸運的，不是這個隊伍出問題，就是那個隊不太行。

難道真是新手運氣？

俞時摸摸鼻尖，不想說話。

“也不全是，全靠運氣也走不到決賽，”李教練出聲安慰：“三分運氣，六分實力，還有一分看臨場發揮，目前你們三樣加起來，差不多七八分吧。”

“下一場還是海大，上一次和他們打比賽的經驗教訓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裡，尤其是你，俞時，”李教練點名：“過生日那天挨的罵還記得嗎？”

生日挨罵，誰會不記得？

俞時算是明白了教練的良苦用心。

“和他們對拚過，對方什麼路數你們也見識過了，我就不再多說了，主要還是你們的配合和個人臨場應變發揮，非常重要，”李教練打開電腦放投影：“今天我們主要複盤一下和崇師大的比賽……”

崇師大……

俞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掏了掏自己的褲子口袋。

空空如也。

那張洗手台上的字條，明明是塞在褲子兜裡沒錯啊，怎麼就沒了…….

草，完了。

俞時福至心靈，一拍腦門。

那天回家換了褲子，紙條不在這個褲子裡。

那條褲子在家….

在洗衣機裡！

“臥槽！”

“什麼草？”正講著什麼的教練被俞時一嗓子嚇一跳：“俞時，彆老一驚一乍的。”

“教練，”俞時有些難為情：“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先聽壞的吧，快點說，說完複盤。”李教練趁機喝了口水。

“我弄丟了一張紙條。”

“什麼紙條？”李教練一頭霧水。

“崇師大的三辯，陳巍學長，給我的聯係方式。”

“那好消息呢？”李教練又問。

“陳巍學長說，我們備賽需要他幫忙，可以聯係他，”俞時低頭，抬著眼去看教練的臉色。

隻見李教練原本就黑的臉色又黑了一瞬。

“教練我…”

“去！找！”教練合了電腦。

*

俞時給他媽打了十幾個電話才接通，文黎正幫人改著劇本，一聽兒子的話，翻箱倒櫃的幫他翻紙條，最後在陽台晾著的褲子裡找到了紙條殘骸。

“秒子，上麵字都糊了，你還要嗎？”文黎用力想看清上麵的模糊數字：“好像還能看清一點。”

“你拍張照片發給我吧，愛你媽媽，”俞時對著聽筒親了一下。

俞時看著文黎發來的照片，調了幾個參數，字跡變得清晰了些，至少能認得出來那一串數字到底都是什麼。

他打開微信，在輸入框裡把這串數字打了進去，出來一個純黑色的頭像，微信名也簡單明了，取了“山魏”二字。

他輸入好友驗證消息發了過去。

“等通過吧，”俞時做完這一切，給了教練一個“搞定”的手勢。

李教練挑眉，繼續複盤。

複盤時間漫長而又短暫，在此期間俞時隻要手閒著，就去戳手機屏幕，看有沒有新消息。

屏幕空空如也，很顯然，沒有。

直到下訓，陳巍也沒通過那條可憐的好友驗證。

時間也晚了，研究生畢竟比本科生要忙，俞時邊等路申言鎖門邊安慰自己。

陳巍不會是變卦了吧？

這念頭一閃而過，甫一出現，就被俞時驚嚇著過掉。

等明天，沒通過就打電話。

“走了啊俞時！”趙小媛抱著一大堆東西從活動室出來。

俞時盯著那一大箱應聲。

路申言一出來就看見俞時對著遠去的零食箱子癡癡的眼神。

“想吃？”路申言手上的鎖“啪嗒”一聲響：“還是羨慕了？”

俞時想了會：“都有。”

“你看人家追人，你看看你，雲泥之彆啊。”

路申言不屑，抬手把鑰匙放上門框：“我追你不也費了百八十萬心眼子？”

“俞小時，你可以回想一下，是不是隻要你需要，我都在你身邊？”

他覺得這話有些不妥，又補充道：“你不需要的時候，我是不是也在？”

俞時挑眉，點點頭。

“如果你想要，今年聯賽的獎杯我也送，”路申言停了一下，特意換了個說法：“不是送，是我會陪你，我們一起拿回來。”

“這是現在的我能給你的最高的榮譽，也是我心裡唯一配得上你的禮物。”

“至於其他的東西，隻要你想要，我都會儘我所能的給你，”路申言拉過俞時的手，帶他往回走：“還羨慕彆人嗎？”

俞時撇撇嘴：“本來就是說著玩的，你還當真了。”

路申言手上用了力，捏了捏俞時的指骨：“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