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沒注意他這點異常，她正滿心的憤怒，雖然都來不及理清為什麼憤怒。她用下巴一點那個孩子：“她叫什麼？”

當年你想要兒子，結果生了女兒，你就要給我起名叫陳子龍，女孩怎麼能叫這麼個名字？要不是媽媽死活不答應，我就要頂著這個詭異的名字去上幼兒園和小學了！好，你現在又有個女兒，我倒要聽聽你管叫她什麼！

陳之劍：“陳‘紫薇’。”

肖晴：“紫薇花那個紫薇？”

憑什麼！憑什麼！都是你的女兒，憑什麼她就可以有個正常的名字！不僅正常，還很美好！明明是我先來的！明明是我更可愛！明明是我更。。。乖。。。啊。。。

陳之劍：“不是，是子威。孩子的子。威風的威。”

肖晴：“。。。”

她心裡忽生一種扭曲的快意，哈哈哈哈子威！陳子龍！陳子威！陳教授你還真是二十年初衷不改，對生兒子的執念如此之深呐哈哈哈哈哈！

肖晴眯了下眼睛：“您今天約我出來，是為了讓我見她？”乾什麼，建立姐妹感情嗎？那真大可不必。她已經不姓陳了，更沒有妹妹。

感受到肖晴口氣的不善，陳子威小朋友往自己爸爸身後閃了一下，對小姑娘來說這很合理，她雖然隻有五歲，也能領會這個姐姐不喜歡她。可是這一閃刺痛了肖晴，她從小到大，不對，應該劃分一下，她8歲之前，自有記憶起爸爸沒怎麼維護過她，打她的時候倒有不少。8歲以後，連名義上的爸爸也沒有了。她能往誰身後閃呢？

陳之劍：“子威還小，以後你們姐妹要互相照應。”

肖晴沒接茬，打算等這位“好父親”把話都說完了再一起懟回去。

陳之劍：“我和她媽媽，去年已經離了。”

肖晴：“。。。”

陳之劍：“她媽還不如你媽。不愛做家務，做飯還難吃。你媽媽雖然不好，但是管家、操持家務這方麵比她強一些。她媽特彆不會照顧人。我前幾個月，那個。。。”

肖晴驚呆了。她死死盯著陳之劍，兩次失敗的婚姻，原來最大的受害者是你啊？！你竟然當著兩個女兒的麵，詆毀她們的母親、自己的兩任妻子？！而且陳之劍的停頓，讓肖晴有一種更壞的預感。她記得，爸爸好像一直都很有理，哪怕自己動手打了老婆和孩子，麵對來勸架的鄰居的詰難，他也能理直氣壯地狡辯。讓這種人覺得不好講的話，自己能不能接得住？

陳之劍換了個話頭：“你知道的，你一直是我的女兒，我是疼你的。雖然我後來沒去見你，撫養費給得也不多，但是我是真的有難處。現在子威還小，我前幾個月又結婚了，你新阿姨比我小很多。。。”

一口氣添了新舊兩位阿姨的肖晴久久不能回神。這時她應該說點什麼？剛才想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怎麼辦，祝賀自己的爸爸梅開三度嗎？她隻想跑，想回家，但是她直覺這事情還沒完。陳之劍十二年後突然要見她，肯定不是想聽她道個喜。她很緊張，全身都繃緊了，這時候誰來戳她一指頭，搞不好啪就碎了。

陳之劍還在繼續：“你阿姨她懷孕了，這次有可能是個男孩。我們想給這孩子留一套房子。我年紀大了，不好跟銀行貸款。你阿姨她又沒工作。你現在成年了，我想以你的名義跟銀行貸款，當然你也不虧，如果生出來是個女孩，那這房子就歸你。如果是個男孩，你就當送你弟弟一份見麵禮。”

九月的北京，地遠天高，陽光沒遮沒攔地灑進廣場。肖晴被這陽光晃了眼，周圍的景物瞬間開了柔化效果。耳邊的沸反盈天像是隔了一層什麼，成了遠遠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