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 “同學?朋友?還是,我重組家庭……(1 / 2)

失溫月光 辭酒驚鵲 3989 字 1個月前

我又一次在黑暗裡悄無聲息的死亡,這一次誰都沒能發出聲響。

我們從小就認識,她現在就在我隔壁班,她的班主任就是年級主任,我當然知道她為了什麼來,隻不過我實在不想因為這個多廢一句話。

一中像是罪惡的樂土,打著教書育人的旗號,讓所有人飲鴆止渴。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來,像是漏掉的破風箱。

“我的假條是年級主任批的,因為身體疾病和心理問題休學,返校時間視病情恢複情況而定,你比誰都清楚。”

她怔住了,就在我旁邊,像是丟了發條的木偶。

我聽見她的聲音,“那……不能回去嗎?”

我扯了一把頭發,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要燒起來,這在我看來就像在地獄一樣,我覺得她在講一個無比空洞的笑話。其實我並沒有回答她,但我的聲音卻鑽入她話的間隙裡,無孔不入。

“你自己能不能多一雙耳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麼屁話?我報的名,我寫的東西,是人家自己把我淘汰下來的,我他媽還回去?!回去乾什麼?給我後邊的改劇本拿署名權,看著你們去培訓?!”

我把枕頭摔下去,“我他媽不稀罕!”

我從來都不想上學,從來不想,在我看來,一中就像是空心的木頭,被蛀蟲啃得爛透了。

我還記得我到那去的第一天,因為貧血趴在課桌上,倒數第二排,最不起眼的位置。

其他人都在自我介紹,亂糟糟的很吵,我拿一根手指繞著頭發打卷,我的頭發是地裡被折斷又踩過的枯枝。

坐我前排的是個男生,上台的時候有點忸怩,我聽他說自己叫徐福記,想到了曾經我很愛吃的糖。

——雖然現在是離不了了。

我等他下台,支撐起身子想要走到講台上去,對上了他探究又隱晦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看什麼,但無所謂。

我聽見老師叫我的名字,“夏墜”

是個女老師,我被她叫住了,聽見她說,“你坐吧。”

我沒有力氣,但還是衝她笑了一下,儘管那個笑很蒼白。

但不可否認,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非常慶幸,以為自己躲掉了某些需要絞儘腦汁的煩人東西。

但下一秒,我聽見她說,“是這樣的,夏墜同學身體不太好,老師希望大家平時能多多照顧她一下,她的腿有殘疾,希望同學們在平常的學習生活裡也要體諒她一下,讓一讓她。”

她還笑著,很和藹的樣子,但我那一瞬間一定是僵硬的。

我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許多人的目光,那些人的視線下移,盯在了我的腿上,像針紮。

我沒法呼吸了,也永遠記得那一刻班裡的死寂。

操,本來還挺期待的,現在算是徹底沒心情了。

這時候反駁什麼都沒用,我乾脆坐下來,百無聊賴地從書桌裡抽出一本書翻著看。

秋天天暗得很早,班級裡四點多開的燈,照在書上的時候,讓我被晃得揉了一下眼睛。

周圍吵鬨起來,我靠著窗,看見天邊橘黃的光滲進來,撲在我的臉上。徐福記站起來叫我,我這才聽見下課的鈴聲,坐在坐位上緩了好一陣子,感覺自己像是失焦。

溫垂夜站在後門,她給我送了藥過來。我們一起走出去的時候,班上所有的人都避開了,那條走廊像是沒有儘頭,我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裡,攥著飯卡,像是行屍走肉。

打餐的時候她排在我後邊,又坐到我旁邊的位置上,說:“ Surprise!在高中的第一天,感覺怎麼樣?”

她說著說著又很驚奇,“唔……這個飯看上去還蠻好吃的誒!”

我那個時候並沒有說什麼,卻打心底裡覺得,高中第一天,世界都爛透了。

等晚上回去的時候她跟在我旁邊,跳脫地說今天認識了什麼人,看著四周沒有主任,就偷偷地拿出手機,站在亮起的路燈邊上拍天上的雲。

然後發給我。

雖然我向來都不喜歡收看黃昏的狗血戲碼,那些藏在天上的東西都太懂退避。當一片橘黃砸下來的時候,連雲都被侵蝕,變得單調又枯乏。

我覺得無聊透了,但這並不妨礙我向她露出一個笑,那個時候我和溫垂夜還是十分熟稔的,要是沒發生那件事,說不定我會一直都維護且信任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