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緣 上輩子,他會試高中,回鄉後……(2 / 2)

在他與沈渝安這段稱得上是孽緣的緣分裡,季秋時不得不承認他負沈渝安良多。

季秋時突然就不恨沈渝安了,這恨本就是沒由來的。

茶水早也涼透,季秋時一口飲下。

他們這段孽緣,早就該斷了。

喜歡這種東西在季秋時的心裡不占一絲分量,他要往上爬,爬到高處,上輩子可以為了權位將沈渝安丟掉,這輩子他也會這麼做,沒有首輔,也會有其他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沈渝安當了真,季秋時卻從沒放在心上。

他欠沈渝安的,還不了了,如果還能有下輩子——季秋時嗤笑一聲,他這種陰溝裡的爛人,隻能祈禱沈渝安下輩子彆在遇著自己。

這幾年裡,季秋時的花銷皆是由沈府開的,算了算他手上也存了百兩銀子,也夠他在京城待上幾月。

收拾好東西,季秋時來到他的“好哥哥”張元張縣官家中。

“賢弟來了,哥哥我早就想請賢弟來喝一杯,這不正巧。”

“說來慚愧,早就想來找兄長一聚,隻是一直沒找到好時間,還望兄長見諒。”

“哪裡哪裡!”張元擺擺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現在正好,正好,兄長我今兒得了一些野味,賢弟可有口福了。”

張元在前麵帶路,季秋時望著張府裡的布置,比起前世季秋時府中來也不遑多讓,不得不說他這位兄長還真會享受。

一路上以大理石鋪地,走廊周圍種滿了名貴的花草,花草中各有兩座假山,更顯幽靜。

在往前走,便至一涼亭,亭下竟有一條小溪。

風拂過花草,帶來幽香,伴隨著涓涓細流之聲,讓人心曠神怡,來之忘反。

“這條河是兄長我花了大價錢,在地下埋了一條渠道,連接著一條小溪,由此保證這是一條活水。”張元眼中帶著絲絲自豪的介紹道。

事實也正如張元所言,水清澈見底,還能看見幾隻鯉魚在水間嬉鬨。

張元將季秋時帶到一涼亭內,涼亭內早也備好了吃食。

待落座後,張元對著侍女方向拍了拍手,好幾個侍女排成一排依次上前,菜上還冒著絲絲白氣。

待菜放好,季秋時一看,鳳眼一眯,他這個“好大哥”倒是比他想象的還要不簡單些。

新切好的魚片上麵還冒著冷氣,這是陽城那邊興起的吃法,名叫魚膾。

將當地特產的新鮮鱸魚生切成片狀,蘸以特製蘸料,魚肉味甘甜,佐料微酸麻,一引入大晉便引來了數人的喜愛。

前世他也是入了首輔門下才得以品嘗,由於果魚捕捉較難,非大富大貴家難以嘗。

季秋時麵上露出新奇的表情,“這是何物?”

張元嘿嘿一笑,“這可是好物,賢弟你可知東倭國?”

季秋時思索一下,“略有耳聞,可是十年前裴將軍所收複的小島?”

“是這個,自東倭國戰敗,臣服於我國,便多次派遣使者來到我國求學,初嘗此菜,便垂涎三尺,此菜名為金齏玉膾,將將新鮮鱸切片而製,鱸魚難求,佐料金齏需用蒜、薑、鹽、白梅、桔皮、熟栗子肉和粳米飯磨成細粉,粉呈金黃色。大晉也隻有京城那邊的官家子弟和一些皇商等才能享用。

“竟是個如此罕物。”季秋時忍不住道:“那兄長此物是?”

張元哈哈大笑,“為兄我雖胸無大誌,但在京城也有些門路,對了賢弟此去科舉,不知何時出發,為兄我也好為弟弟你打點一二。”

季秋時一臉驚喜,“那就麻煩兄長了。”

張元笑容滿麵,“你我兄弟二人,自當相互扶持理解。”

“兄長,我敬你一杯!”季秋時仿佛被張元的話打動,眼圈微紅,一臉感動。

“好,好,好!”連說了三聲好後,張元一口喝下,“說了那麼多倒是忘了,快,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