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一個蠢材，紈絝子弟罷了，仗著自家父親和大哥在京城胡作非為。以季秋時對元守臣的了解，元青此舉定是他所授意的，目的怕是為了提點一下他們。

若不出他所料，此次赴考者中半數怕也和元青吃了酒，上輩子他能脫穎而出，除了文章中言辭的犀利，便是他眼中的野心。

季秋時雖恨不得將王安元守臣等人挫骨揚灰，可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和王安，元守臣是一種人，為了野心他們都能不擇手段，付出一切他們所認為值得的代價。

離殿試越來越近，接下來的日子，除了王安會時不時來找季秋時詢問那晚為何自己會睡在門口，其他人季秋時都沒怎麼看到過。

離殿試還有兩日時，元青再次請他們在天香樓吃酒，而這次元青直白了很多。

元小公子喝的大醉，前言不搭後語，“我阿父一心為國，為國鞠躬儘瘁，曆經三代天子，不說比肩比乾但也算得上是個賢臣，天子年幼，我還記得天子剛即位時，這麼小一個。”元青伸出手比了比，“當時還叫我元青哥哥，可愛極了，隻是現在——不提也罷。我讀書少，但有句話卻影響深刻，時常回憶。諸位不如猜猜是那句話？”

季秋時等人坐在一旁，做出一副思考樣。

元青跌跌撞撞的直起身子，“一臣不侍二主，一個奴才得先認清主人才稱得上是個好奴才，認不清的——”元青笑了兩聲，舉起酒杯“來，喝酒！”

像是考慮到季秋時等人不日便要殿試，沒一會兒，元青便叫人將季秋時們送了回去。

“季兄——”王安叫住季秋時，“這兒隻有你我二人，我有一事想要問問季兄，聽季兄說說自己的看法，季兄認為元兄說的一臣不侍二主是何言？”

季秋時眼裡有些不清明，“元公子說的不就是認清主子之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自忠於天子，不侍二主。”

王安像是不滿季秋時的回答，“季兄當真如此認為？”

“元公子身後帶的是家奴吧，可真氣派。”季秋時打了個哈欠，“王兄你剛才說什麼？在下實在有些困倦，沒聽清楚。”

王安立在原處，搖了搖頭，“季兄休息吧。”

三月一日，季秋時隨著一百多名進士生進入皇城，來到保和殿。

殿內站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

季秋時微微抬頭，與前世一樣的情景，再臨考場，季秋時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般輕鬆。

很快，太監尖利的嗓音將季秋時叫了回神。

鳴鞭，鼓樂齊鳴——

小皇帝升座，行禮，散發題紙。

季秋時來到殿內試桌答卷，看著與前世一模一樣的試題，早有準備，心中卻仍然百感交集。

提筆，臣對臣聞，臣以為……

日落之前，季秋時起身，交了卷。

與前世一般，出了皇城，考生間便有人鬨了起來。

三月二日，數十位考生一紙訟狀，告首輔元守臣……

三月三日，首輔元守臣因亂用職權，禁足家中十日。

三月四日，殿試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