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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至此，再看向試桌上的策題，再度提筆。

臣對臣聞：臣以為，其一君講禮，臣講忠，故君臣之道在於禮，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仇（1）……其二忠之道，非愚忠，在於國……

等季秋時放下筆時，屋外也在此時傳來鐘聲。

三月十日，聖旨到。

季秋時入翰林院，任庶吉士。

六人中，除了王安，季秋時留於京，其餘皆赴京外入職。

三月，京城總是細雨綿綿，霧氣彌漫。

自送彆徐子燁四人後，季秋時也從那院裡搬來出來，他手中餘錢還剩八十餘兩。朝中分配的屋子，雖有點小，但裝置還算齊全。花了十八兩從伢子那裡買了兩個奴仆，剩下的錢勉強還夠維持生計。

沒到上任時間，季秋時也不打算回鄉省親這些，便閒了起來，每日在家中看些書。元青後來又請他們吃了一次宴，隻是對自己依然不親不熱。而季秋時與王安除了那次宴上見了麵後便無交集。

天氣漸暖，燕子上了房簷，草色也變得更青。

季秋時到京城也有月餘，不知是不是太閒了，最近夜裡季秋時總是睡不著，兩世回憶交纏，夢裡他總是分不清現實與否。

有時他夢見自己站在朝堂前列，身後是數不清的人，無數人對自己彎腰點頭。有時他又夢見了前世的裴思清死前的模樣，……隻有偶爾，很少很少的時候，季大人夢見了沈渝安。

沈渝安在季大人的夢裡很吵，嘴裡說個不停，讓季大人煩不勝煩。季大人很煩，可是卻沒法讓沈渝安彆再說話。就這樣，在夢裡，季秋時坐在一旁，而沈渝安緊緊貼著季大人不停說話。

沈渝安的話很多，季大人記不下來，也沒認真聽。隻是在夢要結束時，季秋時總會夢見沈渝安眉眼彎笑著，問季秋時什麼時候回去娶他。

夢裡季秋時總是拒絕，他告訴沈渝安他不會娶他，他會娶的隻是一個對自己仕途有幫助的人，不是元軼，也會是其他人。

季秋時不知道沈渝安聽完他的話之後的表情，因為每到這時季大人總會睜開眼，醒過來。

四月一日，季秋時任職。

來到翰林院庶常館，庶吉士算不上官職，隻是在翰林院學習，為皇帝起草詔書，講解經籍。

翰林院事務多，人少，季秋時他們幾個庶吉士除了每日早課，其餘時間便各跟著一位編修幫忙處理一些雜事。

不知運氣是好和不好，季秋時跟著的是裴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