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馬車停了下來,身子慣性的向一側倒去,沈渝安下意識的摟緊了季秋時,頭撞在馬車上,泛著疼也讓沈渝安打起精神。
在車夫的幫助下,沈渝安扶著季秋時,看著眼前的縣令府。
周圍自是比不上京城的繁華,府中下人早也出來侯著。看見沈渝安二人,互相對視幾眼,府上管事的上前一步,“可是季秋時季縣令?”
沈渝安清了下嗓子,從腰間拿出任職文書遞給管事。
管事雙手捧著接過,看了眼文書,而後彎腰將文書還給沈渝安。
“小人邱戰為府上大管事,縣令這是?”他的眼光看向正垂著頭昏迷著靠在沈渝安身上的季秋時。
將文書放好,沈渝安道:“無礙,舊疾複發,舟車勞頓,歇幾天就好。”
邱管事向後遞了個眼神,一人連忙上前想接過季秋時。
沈渝安退後一步,“不用,我一人即可。”
那人立在原地,眼神朝邱戰看去。
“主夫竟然說了不用就應聽從主夫的話,怎麼學的那點規矩全忘了!”
“小人不敢,請主夫恕罪。”
沈渝安橫了眼這位下人,“日後警醒著,再無下次。”
“是。”
入了府,由管事帶路,沈渝安將季秋時放在床上,為他脫去鞋襪,蓋好被子。
“府中人有?”
“連上我共有四人,剛剛那人為府中護衛小陳,還有廚娘和丫鬟各一人。”
說完,邱戰向沈渝安遞上手賬。“這是府中支出明細。”
沈渝安接過手賬翻了翻,而後將手賬放下。
“縣令何時可上任,小人好去通知一聲。”
“待他醒來我會和他說的。”
邱戰退下,沈渝安身子仿佛泄了氣,頓時靠在床上,手指輕摸著季秋時的臉,喃喃道:“季秋時,你什麼時候才會醒啊。要是知道他們認為我是你的夫郎,你醒來了不知會如何——”
*
背上猶如被火灼燒般疼痛,腦子暈乎乎的,連帶著眼睛好似瞎了般看不清前路。
身子使不上力氣,掙紮了許久季秋時咬舌清醒著爬了起來。
汗水伴著鮮血流下,季秋時跌撞著,沒看清前方身子被一撞,雙腳徹底維持不住平穩,一彎,季秋時狠狠跌下去。
“哼。”王安嗤笑一聲,走上前,蹲在季秋時麵前,“真狼狽。”
聽到王安的聲音,季秋時也不急著站起,他猛然抓住王安的手,“王兄,我這是不是闖了大禍,你救救我,我多喝了幾杯,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是裴思清的錯!”
季秋時突然抓住了主心骨般,他激動的吼道:“對,是他的錯,他故意的,若不是他我又怎會喝酒,還——”
幾根頭發貼在臉上,季秋時一臉蒼白樣,十分狼狽,但眼睛卻亮的驚人,“是他的錯。王兄你救救我,去給李大人說,還有元大人,對,去給他們說。”說著季秋時手撐著,雙腿借著力想要站起來。
王安撇開季秋時的手,季秋時顧不得起身,抬手要去抓住王安,聲音裡充滿了驚恐,“王兄。”
沒讓季秋時抓住自己,王安起身嫌棄的將剛剛被季秋時抓住的衣袖拍了拍。
他的目光裡有不屑,輕視以及不解。
“季兄啊!”微歎一聲,王安接著道:“我還記得我們初見那天,初見時我便想季兄一定非池中之物,在你身上我找到了一種同類的歸屬感,科舉時的機會你沒抓住,我姑且認為你沒發現,不知道或者說不敢。”
在房內走了兩步,王安看向坐在地上一臉癲狂樣的季秋時,“這是第二次了。”
王安伸出兩個手指,“第二次了,我給你機會,為什麼不爬呢?我現在得到的一切季兄可知這些你也能擁有,為什麼呢?大好機會在眼前季兄你什麼就抓不住。季秋時,難道真是我看錯了你不成?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季秋時喘著粗氣,眼裡鼻涕忽的掉了下來,“我抓住了,王兄,你幫幫我,是有人要弄我,我是被人搞了,對。”腿站不起來,季秋時便爬著想要爬到王安跟前。
王安厭惡的提著腳遠離了季秋時,第一次他深刻懷疑自己的感覺出了錯,他一直以為可以是知己人才的人可能真的就是個蠢豬。
“季秋時。”王安叫了一聲季秋時的名字,“自初見時我就想問你是不是特彆不喜歡我,那夜把我弄在地上睡了一晚的也是你對吧。”
“王大人,王兄,你救救我吧,我還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去和李大人說——”
“無趣,廢物。”
王安轉身走出大門,門外元青站在一旁,輕搖著扇子,“早說了季秋時這人隻是個蠢人你非要把他當寶,李家婚姻是你保證過的,現在那李歡兒絕不可再嫁於他。”
“我知道。”王安眯著眼,“上麵準備如何處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