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他是誰(1 / 2)

“這是莫雲天。”嚴修律有些疑惑,“你認識?”

“不,不是……沒什麼。是我弄錯了。”剛說完,白知月就知道是自己弄錯了。

小天是他的弟弟,自己結婚那年去了海外留學,已經幾年沒有回來過。出發那年他身高猛竄,已經比眼前這人高些了,自然不可能是他。

嚴修律隻見過自己妻弟幾次,他弟弟出國後和他們關係也不甚親近,少有書信往來,他沒什麼印象也是正常的。

但是,實在是太像了。

看到眼前這人的第一眼,白知月恍惚見到了出發那年的弟弟。

細看倒也不是處處相像,眉眼流轉間卻極為神似。弟弟出國那年其實已經長變了些,眼前這人氣質更成熟些,眉眼也柔和清秀得多,卻反倒像極了弟弟之前的樣子。

真的,太像了。

那孩子去了外麵這幾年,也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他去的那年不過十三四歲,現在也得是個大孩子了。這幾年,自己連個照片都沒見過。

不過,哪怕是見麵,可能也……

“你好呀。”白知月走神了片刻,那人笑著先和他打了招呼“嚴修律在路上就一直和我說,他夫人美得天仙下凡。我還當他吹牛,可真是冤枉他了。”

“莫先生好。”他不適應這樣的誇讚,隻微笑著地點了點頭,“您說笑了……快請進吧。”又推了推嚴修律“彆讓客人在外麵站著。”

嚴修律握住他一隻手捏了捏,低聲說,“手這樣冰……”接著打橫將他抱起,換來白知月小小的驚呼,和更加通紅的耳朵。又吩咐傭人們,“阿永,找個人收拾間客房出來,帶莫先生去休息。阿德,去悅賓樓看看能不能點上餐,能點到就叫人送到家裡來。”這說的是悅賓樓的特供,打的是物以稀為貴的牌子,往往等個十天半月,才有幾桌而已。

“哎,好的先生。能點著能點著,就知道您回來想吃,夫人這幾天一直叫那邊備著呢。”

“哎呀,還是夫人最好了。”嚴修律掂了掂懷裡的人,又偷了個香,快步進了門。

小萍他們見了,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心照不宣地低下頭不去看,免得又叫夫人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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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修律剛回到主臥,便急不可待地壓著人索吻,動作急切卻反倒不得要領,比起親熱,更像是流浪許久的捕獵者,重新回到領地標記獵物。

來自嚴修律的信香理應讓白知月感覺溫暖和舒適——如果不是他剛剛注射完人工費洛蒙針劑的話。現在,兩種信息素在他體內碰撞,反倒讓他剛剛平息下去的不適又翻湧起來。

但白知月心裡高興,看著丈夫帶著笑意的眼睛,更不想破壞此時的氛圍,隻把自己埋進丈夫的懷裡,閉上眼睛,貼近了他的心跳。

兩人又溫存了片刻,白知月覺得差不多了,拍拍他攬著自己的胳膊,“好了,一路舟車勞頓,先去泡個澡吧?去把行李放好,衣服換了,我替你放熱水。”

“夫人不和我一起嗎?”嚴修律笑嘻嘻的,白知月無奈,輕輕飛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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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修律去屋外吩咐阿永他們把行李放好,拿著什麼東西回來了,進裡間時便看到白知月正彎腰伸手替自己試水溫。

他本來隻穿了件青色的袍子,浴房暖和,連外衣也脫了,現在隻穿了件雪白柔軟的裡衣,一個動作,墨色長發便順著他的肩頭滑落下去,晃出一點靈動的弧度。

嚴修律同樣是少年留洋,接受新式思想,過著新式生活。他自己從沒留過舊式的長發,也覺得這頭發長在那些老古板身上就是鐵線亂纏,要多礙眼有多礙眼,但若是在自己夫人身上,那就是雲鬢香鬟,豈能相提並論。

嚴修律進來時刻意控製了聲息,屋內又有水聲,白知月並沒有注意到,直到感到右耳畔被碰了一下,才習慣性去看,這下便直接被困在了臂彎與浴缸的方寸之間。嚴修律從身後牢牢抱住他,頭埋在他發間,呼吸著夫人身上的清香。

白知月是有些特殊的omega,聞不到他人的信香,彆人也聞不到他的信香,但他依舊是香得醉人的。是熏香、草藥、書紙油墨,和不知從何而來的清淡香味。

嚴修律自己的頭發又硬又刺,紮得白知月有些癢。側身避開後,他正麵向著丈夫,伸手在他身上這裡捏捏,那裡摸摸,“瘦了不少……有傷嗎?”

嚴修律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胸前,另一隻手托著他腦後,又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沒事……夫人現在可彆招我,還是留著晚上吧。”

說話間,什麼東西飄落眼前,原來是剛剛動作間讓嚴修律偷偷插上的小花掉了下來。他又重新替夫人戴上,左看右看覺得滿意,捏了捏他的耳垂“剛剛在外麵,小萍來給我這個,說夫人要留著做書簽。還說夫人好可憐哦,天天要挨針。她這是在告我的狀呢……我心想,這下針是不用挨了……”這一句湊近了白知月耳側,壓低了聲音說“得挨棒子了。”

白知月聽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便想掙開,手卻還被他抓著,隻好從喉嚨裡擠出羞恥的聲音“放開我……沒受傷……你就自己洗吧,好好洗。” 把腦子也洗一洗。

嚴修律還想同他鬨,也怕真惹出汗來,夫人本就體弱,感上風寒可就不好了。便不舍地在夫人手上一吻,鬆開了手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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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丈夫沐浴,白知月也去換身衣服,打點自己。剛剛是意外,總不能還披頭散發衣冠不整去見客人。他抽根簪子挽了個簡單發髻,才想起梳頭時沒見到那朵花,怕是又掉在了浴室。

正想著,嚴修律披著浴袍便出來了,手裡果然拿著那朵粉白的小花——難為他還記得。

白知月以為他要遞給自己,伸手去接。嚴修律卻抬起手來,故意不給,眼睛也狡黠地眯起。白知月看出來他這時有點興奮,越是順著他越是來勁,說是隻有三歲也不為過,隻好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嚴修律笑嘻嘻地湊過來討親,本來隻想淺嘗輒止,不知不覺越吻越纏綿,吻得愈發深入,半乾頭發上的水滴都順著流進白知月領子內,冰涼涼刺得他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