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想著的是誰(1 / 2)

樓下,莫雲天從客房的方向拄著拐一瘸一拐地來了。白知月眼神示意阿永去扶一把,被莫雲天擺擺手拒絕,“不用不用,小傷,還沒真瘸。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哈,我怪不習慣的。”

他都這麼說了,白知月不好繼續,免得傷了人家自尊,反惹不快。

落座時,莫雲天卻絆了一跤,嚇了白知月一跳,幸好嚴修律在旁邊扶了一把,拎住他胳膊讓他站穩了,這才鬆了口氣。

白知月有心和莫雲天說說話,但同他不熟悉,便等著嚴修律先開口。嚴修律卻隻簡單打個招呼便不再多話了,對莫雲天也不太熱絡,吃得風卷殘雲,像是趕著結束離開似的。

白知月有些尷尬,莫雲天倒是先開了口。“嚴修律在路上就一直跟我提起您。今日見了,才知道什麼是百聞不如一見。”

“他經常提到我嗎?”

“是啊。他總說,自己夫人是天仙下凡,天姿國色,花顏月貌,無人可比。我嘴上誇他有福氣,心裡是不太相信的……哎,您可彆怪我。今天一見,才知道他不僅沒誇張,反倒是謙虛了。”莫雲天笑著向他舉杯——杯裡其實是茶,他有傷在身,不宜飲酒。

白知月知道自己長得不差,但周圍也從沒有人這樣和他說過話,不太適應,還沒想好怎麼答話,對方又說,“我一直覺得,我長得也不算醜吧。這小子總讓我找個鏡子照照,認清自己。我心想,這是看不起我?可氣了半天。今天我知道了,對著您這樣的人,連著見個十天半月,是個人都得受不了啊。也不怪他說話氣人了。”

“他胡言亂語,您彆和他一起……” 白知月一邊說,一邊在桌下踢了踢嚴修律的小腿,想讓丈夫也幫自己說上兩句。

嚴修律倒了杯酒,拿在手上慢慢晃著,瞥了莫雲天一眼“你知道就好。”

白知月知道他是指望不上了,隻好自己也倒了杯水敬莫雲天,“莫先生,您和修律的事,我已經聽他說了。我身體不好,隻能以茶代酒敬您。”

“我就直接問了,您如今在城中何處落腳?如不嫌棄,不如就在寒舍養傷,省得奔波往返。您儘可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安心住下。”

白知月說第一句的時候,莫雲天便挑眉驚訝地望著嚴修律,聽完後倒是笑著了“您彆是開玩笑的吧,我心眼少,可是會當真的。我還真沒有地方落腳呢,斂雲城,可真是寸土寸金啊。”

他說完,嚴修律立刻對他投來了眼神,大有“你怎麼敢”的警惕意味。

“哎呀,您看看他那個樣子,我可不敢住,省得打擾你們夫妻過二人世界。” 白知月注意到嚴修律的眼神,又輕輕碰了碰他。

“您彆在意他。” 他頓了頓,像是思考什麼,又接著說下去,“實不相瞞,我看見您的時候,就覺得很親切。您在這裡住下來,我反倒開心呢。”

莫雲天突然有了興致,“哦?您看我覺得親切嗎?我好像是聽到您喊我小天來著。要我說,小天比雲天這個名字更好,更親切,我更喜歡。”

聽到他說起小天,白知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下午……是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莫先生。您和舍弟實在長得太像了,我和他……有很久沒見了。”

“原來是這樣。”莫雲天頷首,若有所思“竟然有這麼像嗎?您這樣說,我倒是很好奇了。”

“打眼一看,是真的很像……我差點以為,是他回來了。”白知月點點頭,抿嘴微微笑起來。

“不過,您弟弟應該比我要小吧,我比嚴修律還大兩歲。”

“確實呢,那您和我差不多。”

“真的嗎?您看著可比我小太多了,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嚴修律臉色已經是越來越黑了,莫雲天察覺到他的神色,在他即將發作的邊緣,突然話鋒一轉,“開玩笑的,哪能真賴在這裡打擾你們。飯前,我都向阿永打聽好了,已經選了合適的地段,隻差明天去實地物色看看了。”

“哪裡有打擾……”白知月還想說,被莫雲天打斷了,“我這個人性子就是如此,剛剛不過是同您說笑,你彆當真。您好意我心領了,但真不用了。”

白知月想起飯前他不願叫人扶著那一幕,也隻好點點頭。

莫雲天看嚴修律臉色稍霽,笑著同他碰了一杯,“彆氣了,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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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白知月想請人送莫雲天回去,果然是又被拒絕了,說是想自己隨便走走。

嚴修律也沒送他,臉色酡紅,神色迷離地趴在桌上盯著酒杯看。

白知月去摸他的頭,就順勢蹭上手心,一副醉得不輕的樣子,隻好讓廚房把之前備下的醒酒湯送去房間,又叫人搭把手,把他扶回了臥室。

到了臥室,嚴修律就往床上撲,白知月好不容易哄著他把醒酒湯喝了,換了衣服剛坐上床,就被一顆毛茸茸大腦袋拱了滿懷。

“老婆……我頭好疼……”

白知月換了個姿勢,側著身子讓他靠得更舒服些,手插進他發間,一邊輕輕給他按著,一邊笑他“傻子,誰讓你喝那麼多。”

“嗯嗯……”嚴修律哼哼唧唧的,又往他懷裡拱了些。“家裡酒好喝嘛……”

嚴修律說完還覺得不夠,從白知月腿上起來,雙手捧起對方的臉,傻笑著湊近了“你聞聞嘛,我……香不香……香吧,嘿嘿。”說話間,酒氣噴灑在白知月頸間。

他其實沒怎麼醉,不過是借機欺負自己夫人好玩。他想,夫人如此好潔,肯定要嫌棄自己臭烘烘的,這樣不就有借口裝委屈再討點好處了嗎……

他腦子還沒轉完,白知月已經偏頭吻在他手心上。瞬間的動作好像被緩慢拉長,羽睫輕輕顫抖著開啟,春水般的眸子無限溫柔地深深看他,一個眼神就溢出了全部的柔情與愛意“是,很香的……”

低啞地……呢喃著……

那一刻,嚴修律隻感到一股猛烈的火將自己從頭燒到尾,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隻想將自己變成對方的瓊漿玉酒,叫他也能好好嘗嘗自己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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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嚴修律覺得口渴,伸手一摸,床頭櫃上的茶水已經空了,隻好下樓去客廳倒水。

客廳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誰?”嚴修律喝到。

“是我。”莫雲天。

嚴修律聽到是他的聲音,並沒有放心“大半夜不睡覺,你出來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