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要麼他死,要麼你替他……(2 / 2)

那是血水!

再往屋裡瞧,地板上半跪半匍匐個半死不活的人,血水就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這會好像還在往外冒。

而東方溯此時穿著一身白衣站在血漬外延,如皓雪一般,黑色的烏發舒展及腰,

如若不是知道麵前這人是個地底爬上來的閻羅,她隻不定會覺得這個側影驚為天人。

他漫不經心地看著地上那個血人,嘴角的笑意滲著寒,

尤枝枝縮了縮脖子,心驚膽戰地往外撤。

運氣真是背到家了。

為什麼每次來找玉樞先生,都會遇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東方溯此時已經注意到了尤枝枝,她換了一身緊口圓領梅花百水裙,芙色紗帶曼佻腰際,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淡雅出塵中不失俏皮可人。

正像一隻小烏龜般,縮頭縮腦地往外走。

剛貓走了兩步,尤枝枝聽到背後傳來冷冽的聲音,

“過來。”

即使隔著很遠,尤枝枝還是清晰地聽到了。

“不是在叫我,不是在叫我,不是在叫我。”尤枝枝又急又嚇,步子加快了,嘴裡還嘟嘟囔囔得在念經,

“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可惜,老天爺沒有聽見她的祈求。剛摸到月洞門邊,方一恰如其分地跳到她麵前,

“尤姑娘,大人有請。”

“有嗎?方一大人,你確定大人叫的我嗎?你會不會聽錯了?”

這是不想過去的意思?

真是不怕死呢!!

方一艱難地咽了口唾液,壓低聲音道,“姑娘,請聽我一句勸,彆忤逆大人,順著大人一點,姑娘日子會過得順暢許多。”

尤枝枝小嘴撅著,滿心不快,“我哪敢忤逆大人,大人剛才真的沒有叫我,你聽錯了。”

方一不偏不倚堵在月洞門上,嚴絲合縫的,尤枝枝鑽都鑽不出去。

“我隻是路過,你就放我走吧,方一大人。”尤枝枝搓著雙手祈求。

像一堵牆堵在麵前的方一突然就這麼讓開了,難不成方一被她打動了?

可是,尤枝枝心裡為什麼有種不祥的預感呢?

她衝刺般往外跑去,奈何腳步剛邁,衣領後就被拎住了,

“既然來了,就彆走了。”

清冷的手像條滑膩的蛇鑽入尤枝枝後背,

脊背的汗毛登時直豎,尤枝枝最怕蛇了。

她頓時有種一把把蛇拽出來狠狠摔在地上的衝動,不僅要摔得半死,還要再踩上幾腳,隻有踩黏了,才死透了,蛇就不會跳起來咬你一口。

可惜,現實遠比想象來得骨感。

尤枝枝把手使勁仰到背後,撈了好幾把才雙手狠狠抓住東方溯的胳膊,他的胳膊蒼涼有力,以至於猛地拽了兩把,依舊巋然不動,

不僅如此,每拉一下,衣領就會卡在脖子上一下,尤枝枝真是後悔死了,為什麼會換這樣一件衣服啊。

武的不行隻能來文的。

“大人,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隻是路過。”

她要哭了。

尤枝枝已經被半推半抱往是非堂走去,她可不想去那,是非堂,是非堂,一聽就是非多。

“大人,大人,我招我招。我不是路過,但絕對不是來打擾您的,我有事想問玉樞先生,我打聽到他在這裡才過來的。”

要死還拉個墊背的。

方一方六看著玉樞的臉色蒼白,下意識齊刷刷往角落裡退了兩步,甚至心裡默默念了幾遍急急如律令: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大人大人,我不找玉樞先生了,我明天再來,大人您忙。奴婢隻是個小小的下人,大人就不要和小人一般見識。”

大人是和她二般見識。

“閉嘴。”東方溯厲聲道。

預感到東方溯要發飆了,尤枝枝識趣地乖乖閉了嘴,被扔到是非堂的地上。

離著這麼近,尤枝枝才看清,麵前的人遠比想象得慘。

他簡直是個血人,全身上下殘敗不堪,掛在身上的分不清是衣服還是血肉,和哪一世她看到的從碧落院裡拖出來的人一模一樣,

尤枝枝隻覺得胃裡一陣翻騰。

鮮血漫無目的地淌了一地,那個人仿佛陷在一片血腥的沼澤裡。

一把匕首扔到尤枝枝麵前,

“要麼他死,要麼你替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