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1 / 2)

這裡的天氣總是陰雲密布沒有陽光,哪怕是在郊區都很少能見到陽光撕裂厚重雲層照耀大地的樣子,尤其是到了秋天,天氣轉涼微雨縹緲,溫度的驟然轉變刺得人骨頭疼。如果可以金一點也不想出來,這種霧蒙蒙的天氣最適合在家裡休息,或許他可以聽格瑞講述他那百千年來的漫長生活。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作為能過幫助女王排憂解難的雪狼,金必須抓緊一切時間去擺平一切不合理的事情。

金的精神萎靡,垂著頭眼睛微眯,仿佛馬上就要睡過去。格瑞擔心他一不小心撞到頭,戴著白手套的冰冷手掌托著少年的腦袋,讓金輕輕靠在馬車的內側。

“稍微睡一會吧,路上還有段距離。”

“嗯。”聽到格瑞的話,金發出如幼兒一般的悶哼,上下眼皮終於擁抱了彼此,少年的臉龐也變得更加恬靜起來。

格瑞一向清冷疏離的紫眸倒映著金安靜的樣子,莫名的,他的心也跟著沉靜了下來。惡魔能很明確的感覺到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湧流,正在逐步緩慢地流向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滋生出一股溫暖和雀躍,並將冰封內裡的外殼消融殆儘,而格瑞對這種怪誕的感覺一無所知。

這並不是格瑞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在金第一次在他麵前睡著時他就有過類似的情緒,可他卻從來沒有探尋過這種感覺的由來。惡魔會有人類的感情嗎,他這樣想到,隨後嗤笑自己在人類世界生活得太久,許多事都忘了。

惡魔是不會有感情的,最起碼他不會。

這是格瑞一直以來對自我的認知,屬於人類的,脆弱的,可笑的,愚蠢的感情不會在惡魔身上生根發芽。真正能打動惡魔的,隻有人類的靈魂。

或許是金的靈魂太過特殊了吧,格瑞給了自己這樣的答案,畢竟他從未遇到過這樣身處黑暗卻無時無刻不在努力迸發溫暖的靈魂。

格瑞摘下手套,微涼的指尖輕觸金的頭發,像是在撫摸獨屬於自己的陽光。這樣的靈魂如此燃燒下去,會和太陽一樣嗎?

現在的格瑞不知道,隻有時間才給出他答案。金有三個願望,前兩個願望都很明確,唯有最後一個格瑞無從下手,金沒有和他說過他要改變的到底是什麼,格瑞也不急,他和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了解彼此。等到答案揭曉的那一天,金將會永遠屬於格瑞,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誰也不能。

教堂的鐘聲被敲響,停息在中落頂端的紅眼鴿子被沉悶的金屬回響嚇到,紛紛展開雙翼四散而去,隻有急速拍打時掉落的潔白羽翼打著旋飄零在聖潔的穹頂。

光明教是奧特維利亞唯一被王室認可的宗教,主教堂位於奧特維利亞的心臟。純白的大理石砌成整個教堂的外貌,黑色瓦片裝點單調的外延,顯得神聖而莊重,內裡輕盈而裸露的棱線飛助骨架撐起拱形穹頂,兩側的五彩玻璃窗拚湊出花朵和樹木的樣子,微光透過這些繽紛的色澤照在上好的金楠木鑄造的桌椅長凳上。

穿過中間的十字走道,儘頭處有位穿著白色繡金絲線長袍的男子。他麵向教堂中央的光明神像跪坐,長及垂地的銀發零落在身側,神色謙和恭敬,仿佛此時正在與神明對話。

金知道他在做禱告,於是不再前行,站在原地靜靜等待教皇的禱告完畢。

男子睜開金色的雙眸,回頭看向等候多時的金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了,金。”語氣熟稔,說話舉止溫文爾雅,頭頂的銀質桂冠昭示著他的身份。

光明教教皇。

“好久不見,丹尼爾大人。”金回以光明教的聖禮。

丹尼爾走下台階,“今天來見我應該不是想找我做禮拜吧,我猜大概是想解決內閣首輔沙利爾失蹤這件事吧?”

丹尼爾微笑著說著,雖是疑問句偏偏用了一種肯定的語氣。

金有些不好意思,“是啊,今天我來找您的確是為了了解些更多的情報。因為沙利爾一直在幫女王尋找搜集一種珍貴的草藥,據說這種草藥是你提供給女王的。所以我想問問你,這種草藥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女王會需要這種草藥,而你有沒有見過失蹤前的沙利爾?”

“哦?我可以理解為是我有陷害沙利爾的嫌疑嗎?”

麵對丹尼爾的突然發難,金急忙否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這隻是個小小的玩笑罷了。”丹尼爾掛著儒雅隨和的笑容,說著與之不相符的話,惹得金直皺眉頭。

“丹尼爾大人,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金有些生氣,而丹尼爾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沙利爾要找的草藥其實是種花,這種花隻會在滿月的時候開放,所以也叫月光花。正因為很難獲得,所以月光花有市無價。”

“原來如此,怪不得女王要秘密尋找月光花。”

“好了,還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助你的,現在不說之後可不好說了。”

“我還想要一些聖水,丹尼爾,你可以給我嗎?”

聖水很重要,但貴族想要求取也不是不可以。

但讓金意外的是丹尼爾搖了搖頭,“很抱歉金,近日有多場禱告要舉行,聖水的數量不夠,無法再有多餘的分給你。”

丹尼爾的神色透露著無奈,金也明白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是,”丹尼爾話鋒一轉,讓有些黯然的金提起精神,“我那裡還有一些聖水,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