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2 / 2)

“渣渣,我不需要借住惡魔的力量才能在這個世界立足,我更不需要你為我奉獻自己,做一些無所謂的付出。”

在聽到不需要那三個字時,金澄淨的藍眸終於生出了怒火,“什麼叫你不需要,如果你不胡鬨我也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胡鬨……”嘉德羅斯幾乎把這兩個字咬碎含在嘴裡,自他成為王儲以來金對他說的最多的就是彆胡鬨,冷笑一聲嘉德羅斯抬眼金眸裡是足以凍僵火焰的玄冰,“到底是我胡鬨還是你在胡鬨,我可沒像你一樣把自己的靈魂無私地獻給一個不知情愛的惡魔,也沒有和你一樣深愛一個自私的惡魔不可自拔。”

“那你又做了什麼?”金也寸步不讓,清點著嘉德羅斯的自大行徑,“在女王麵前高調行事,生怕彆人看不出你的野心;;和丹尼爾達成交易,拿走了大羅神通棍還是在找沙利爾那次擅自行動,提前在大眾麵前暴露自己。還有紫堂和艾比,你想拉他們入伍都沒和我說過。你乾過的出格事還少嗎,每次都是我給你寫信,告訴你所有我知道的,讓你小心謹慎就怕你出事。可你呢?你又告訴了我什麼了?”

金一直都在壓抑自己的情緒,隻有在麵對嘉德羅斯的時候,他完全不用在意完全釋放自己的情緒。這麼久以來為嘉德羅斯擔驚受怕的煎熬和對方不按常理出牌的氣惱,一下子儘數發泄出來,毫不留情地砸向這個不可一世的王儲。

“嘉德羅斯,你說你都做了些……咳咳,咳咳——”

嗓子因為大病初愈和嘶吼而火辣辣的疼,金不禁按住胸腔,伏在床邊劇烈咳嗽。

嘉德羅斯丟掉了攝人心魄的氣焰,慌亂地倒水送到金嘴邊。學著回憶裡金照顧自己的樣子,嘉德羅斯笨拙地幫金拍拍後背,讓金的呼吸通常起來。

因為咳嗽金的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朦朦朧朧的,可金還是看清了嘉德羅斯驚慌失措的樣子。這對金來說很新鮮,像是看到了運籌帷幄的王者如同一個孩子手足無措,不禁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渣渣。”

見金沒事了嘉德羅斯也默默鬆了口氣,撇開的臉頰上還有來不及消失的紅暈。

“就是覺得你剛剛的樣子很好玩,”嘉德羅斯越是欲蓋彌彰,金就越是忍俊不禁,“知道把我氣著了,高貴的王儲也終於肯為我這個小人物低頭了?是不是呀,嘉德羅斯。”

不理會金的揶揄,現在的嘉德羅斯終於有了幾分十四歲孩子的樣子,彆扭倔強不肯認輸,“切,明明是你這個渣渣身體弱,還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和我們舉世無雙的嘉德羅斯大人沒有關係。”金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藍眼滿是笑意還有溫柔。

嘉德羅斯還是不肯轉過頭,悶悶道:“哼,你知道就好,都是你的錯。”

金啞然失笑,嘉德羅斯在他眼裡還是原來那個樣子,往裡挪挪騰開外麵的位置,“嘉德羅斯,我們彆鬨了,上來一起睡吧。”

蠟燭被吹滅,嘉德羅斯和金躺在床上,這是他們分離後的第一次共枕而眠。明明今晚發生了很多事,可就是睜著眼睛看著床幔上的花紋,無法進入夢鄉。

“嘉德羅斯,你睡了嗎?”

黑暗裡傳來嘉德羅斯煩躁的聲音,“你一直在說話我怎麼睡啊。”

知道嘉德羅斯在擔心什麼,金轉過身對著嘉德羅斯,“彆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嘉德羅斯也轉向金,他從來沒那麼樂觀,但他還是被安撫到了。就像以前在貧民區街頭吃不飽穿不暖,金都會拉著他的手,對他說是這句話。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現在真的好起來了,金成了伯爵,嘉德羅斯成了王儲。可嘉德羅斯卻無比懷念以前和金露宿街頭的日子,那時的他們雖然窮困潦倒,但身上都沒有負擔和枷鎖,還有為自己活著的自由。

金伸手抱住嘉德羅斯,同以往無數次的擁抱一樣。兩人依靠在一起,即使住在寬大的房子,蓋著溫暖的天鵝絨被子,他們還是和曾經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風餐露宿一樣依靠著彼此。似乎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在這個並不溫柔的世界活下去。

屋外白薔薇緊靠著金玫瑰,兩者用自己的身體阻擋冷風的侵襲,相依為命相互溫暖,在無儘黑暗中迎來黎明的曙光。

天亮了,嘉德羅斯的住宅前迎來一位渾身漆黑的執事,除了皮膚和頭發,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白。他麵容冷峻,神情冰冷,修剪得體的羊毛燕尾服襯得他繩子筆直如鬆。他就這麼靜靜站在門口,迎著清晨的疾風冷驟,等待著他的主人。

金一出來就看到了他的執事站在外麵。

“格瑞,”金開心極了,任何時候看到格瑞都會讓少年展露笑顏,邁著步子跑過去,“格瑞,你來啦。”

格瑞彎下腰,係好金胸前的領帶,恭敬有禮挑不出一點錯處。

“少爺,我來接您回家。”

嘉德羅斯也走了過來,看著格瑞的目光依舊含有敵意。但嘉德羅斯也沒對格瑞的做法說什麼,隻對金說道:“我就送到這裡了,你自己回去吧,渣渣。”

那聲渣渣讓嘉德羅斯念得抑揚頓挫,金明知嘉德羅斯的嘲弄也不想多計較什麼。他看見格瑞隻覺得滿心歡喜,儘管格瑞表現得並不熱絡。

見嘉德羅斯走了,格瑞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一點。

“金,你沒事吧?”

“沒事。”

金對格瑞伸出手,眉眼一彎笑意盈盈。

“格瑞,帶我回家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