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苦難 ……(1 / 2)

眼前一片黑暗,隻能聽到滴答落地的水聲,嗅到刺鼻的血腥氣。或許金聽到的不是水聲,而是某個孩子身體裡滴落的血液。

金在恍惚中醒來,他很累也很餓,但是周圍孩子哭泣的聲音太過淒慘,他無法在睡夢中安然度日。

有一個女孩被打死了,男人們拖著她布滿青紫的屍體往外走,白嫩的雙腿上是手指摁壓的可怖痕跡,破爛的衣裙遮不住女孩鮮血橫流的□□。金知道女孩遭受了那群魔鬼禽獸的行徑,或許死亡對於女孩來講是中解脫,但絕對不是她的歸宿。

潛意識裡對危機的認知讓金下意識握住了嘉德羅斯的手,從他們進入這個可怕的地獄開始,那些人對他和嘉德羅斯的迫害從來就沒有少過。但現在他們能做的隻有等待,那個有著海藍色的眼睛男人答應過他們,他會救他們所有人出去。金相信那個男人,所以他會在這裡等男人來救他們。

很快這群人的目光盯上了他和嘉德羅斯,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像是人類,而像是鬣狗看上了弱小的獵物一樣貪婪且興奮。

“哎呀,瞧瞧,我們最高貴的祭品醒來了。”一個男人帶著不懷好意的笑,一步步走向關著兩個金發孩子的籠子,打開龍門一把把將嘉德羅斯從金懷裡揪了出來,“快,要是你想我求饒我就不打你了。怎麼樣?這個提議很不錯吧。”

“呸。”

嘉德羅斯一口唾棄激怒了男人,幼小的身體被男人狠狠摔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而嘉德羅斯依舊一聲不吭,不願承認他人給自己帶來的痛楚。金爬過去,握住嘉德羅斯的手,再把這個孩子牢牢抱在懷裡,希望可以讓自己分擔那些人的怒火和惡意。

“你們這些人快滾開,彆碰他!”

金的聲音嘉德羅斯聽不清楚,痛楚幾乎席卷了他的神誌,光是努力壓抑自己妄想求饒的心就耗儘嘉德羅斯大半的力氣。

“噗,我們不僅想動他,我們還想碰你呢。”

男人笑得淫邪,伸手摸了把金的臉,手指探進金的衣領試圖往下。卻被嘉德羅斯阻止了,六歲的孩子沒多大力氣,所以嘉德羅斯一口咬到男人不安分的手上,任憑男人如何打罵都不鬆口。最後男人被逼急了,用力把嘉德羅斯扯了下來扔在地上,又一腳死死踩在嘉德羅斯臉上。

“嘉德羅斯!”

金想過去卻被其他人扼住身軀,留在原地動彈不得。

“臭小孩,你真以為你是什麼高貴的人嗎。你不過是貴族老爺即將獻給惡魔的祭品,你的生殺大權可是在我手上,你有什麼好高傲的。”

嘉德羅斯偏著頭,儘管被人才在腳下,他依舊是那副不可一世睥睨萬物的神態,“蟲子一樣的渣渣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你不就是個陰溝裡的老鼠一輩子隻能在地下過活麼。”

“你——!”

男人氣急敗壞,對著嘉德羅斯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擺脫自己惡劣的行為。欺淩弱小,作為地下早就成了他們這些人的謀生之道,如今被嘉德羅斯一語道破除了惱羞成怒,暴力就是唯一的遮羞布。

金拚了命地想阻止,想去保護嘉德羅斯,但他怎麼也逃不開身後的魔掌。有人嫌金掙紮得太厲害,拿了皮圈套在金的脖子拴在柱子旁,站起身欣賞逐漸脫離的金失聲痛哭的模樣。

然而命運從來沒有眷顧過他們,嘉德羅斯還沒有逃離魔掌,另一群人拉著一個雙腿不自然扭曲的男人走過來了。

“接到消息,就是這家夥把我們的消息告訴警察的,可是他什麼都不肯說,都把他的腿打斷了都不說自己的背後人是誰。大哥,我們該怎麼做?”

領頭人終於把腳從嘉德羅斯身上離開,緊盯著男人的海藍眼睛,像一條毒舌一樣陰毒可怖,“能怎麼做,我想他來這裡是存了救人的心思吧。我想想,今天這兩個金毛小子這麼有底氣,是不是因為知道有人來救他們逃出生天啊。”

金覺得自己的心被冰凍住了,連嘴也張不開,他想為男人開脫。哪怕自己還身陷囹圄也不願幫助自己的人受苦,金不想讓彆人牽扯進來,遭受和自己一樣的苦難。

可是男人對他輕輕搖搖頭,用虛弱的聲音說:“我已經把你們做的事告訴警方了,你們快把這些孩子放了,到時候你們的罪責也會輕些。”

那些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會真的以為警察可以管我們吧,你知道你要救的人是做什麼用的嗎。他們都是我們的子爵老爺用來祈求惡魔用的貢品,你不過一個區區的賤民,有什麼資格管貴族的事。你不是想救人嗎?我們就成全你的心願,讓你為救人付出代價。”

旁人拿起木棍皮鞭,以各種殘忍的手段虐待著男人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直到男人哀嚎不已冷汗直流滿身鮮血也不停手。

慢慢的,男人沒了生氣,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也被血色浸染,再也沒有睜開過。

領頭人覺得晦氣,他轉眼看向了嘉德羅斯,揪著嘉德羅斯衣領到男人的屍體前,摁著他的頭往屍體上的傷口處湊,“來吧,我今天心情好,讓你吃點東西。你不是好幾天沒吃飽了嗎,今天我給你點肉吃。救命恩人的肉肯定比那些豬啊牛啊的好吃不少,吃吧,來啊,吃!”

大手扣緊嘉德羅斯的腦袋,妄圖讓這個如金玫瑰一般高傲的孩子淪落到比自己還低賤的地步。

嘉德羅斯就是不肯低頭,他無數次被人脅迫低頭,無數次被命運強壓著認命。可他就是不願意,就是不認輸,更不用說做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嘉德羅斯用了死力氣,扭過身體咬住魔鬼的胳膊。

男人凶殘的本性被激發,失去了逗弄玩樂的心情,帶著周圍的所有人對著無力反抗的身軀毆打不停。

“彆,不要,放過他!”金呐喊著想要製止,可他的脖子被套上枷鎖,怎麼也過不去,“住手,你們這群混蛋。除了欺負比自己弱的人你們還會做什麼。有本事衝著我來啊,放過嘉德羅斯!”

“啊,差點忘了還有你。”男人收了手,轉而朝金走過去。從第一眼見金開始,他就抑製不住自己心底的邪念,他想知道把白薔薇粘上灰塵是什麼樣子,“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被惡魔喜歡的祭品是什麼滋味,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人影將金的身影掩蓋,他們罪惡的雙手伸向孩童純潔的軀體,欲望一個接一個地侵犯隱私的通道。痛哭被包裹在惡意的笑聲裡透不出來,隻有身後的鮮血昭示著進行的罪孽。

高貴總是讓人想攀折,純潔總是叫人想玷汙。

喪失人性的野獸踩著金玫瑰,妄圖宣誓自己的優越和高貴,又把並蒂而生的白薔薇碾落進泥裡,滿足自己汙穢的邪念。

這場淩遲什麼時候結束的,誰都不知道,但是希望不曾被摧毀。

黑夜終究會過去,白天始終會來臨。

……

卡米爾聽了金的話,心裡五味雜陳,“我父親是,為了救你們而死的……”

“卡米爾,我很抱歉。”金不敢去看卡米爾的眼睛,不管怎麼說,卡米爾的父親都是為了他和嘉德羅斯才丟掉生命的,卡米爾若是為此怨恨他也正常。

卡米爾深吸一口氣,“你不需要道歉,做錯事的人不是你。”

世界總喜歡把過錯推給受害者,讓弱小承擔一切不屬於自己的過錯。卡米爾也深受其害,所以他不會把父親的死亡推到金和嘉德羅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