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無常 【玩家請注意,白無常介入係……(1 / 2)

愁潘病沈 Ackee 7046 字 1個月前

張樹萱聞言歎氣,搖了搖頭。沈亦英恐怕是理解錯了。

“怎麼幫你?你現在不是那種NPC身份,設法激活還是怎麼?”

沈亦英見怪物開始蠕動,便又去補幾刀,黑色的血濺到了他的手上,他走到水邊洗了洗,潘書啟無所事事,走過去看他手背的血跡,黑色的汙穢隨著水流消泯。沈亦英覺察,麵無表情地瞥了眼他,冷淡的眸子令潘書啟打了個寒噤。

他:“除了激活,你覺得這裡還會有無常嗎?”

有也在對麵,未知,張樹萱點頭。

血漬漦進沈亦英手背,一片黑棕色。他起身拿這隻手挑了一下潘書啟下巴,潘書啟微怔,他笑問:“怎麼,怕我?”

張樹萱和吳媚媚交談著,興叔也沒有注意到他們。潘書啟窺覷他那雙極為輕薄的眼眸,對上視線反而下意識躲閃開,望洋道:“……也不算。”

“潘書啟,”沈亦英使力拽著他,想要他看著自己的眼睛,略微降低音量說,“永遠不要暴露你所畏懼的事物。”

他懵懂的,儘量不去直視他,視線掠過他鼻尖,他點頭,忽然問他:“那你知道我怕什麼嗎?”

沈亦英已然鬆開他,走向張樹萱,聞言回頭說道:“你……?你怕彆人死。”

潘書啟目光僵住,他一語中的……至於怕誰……他也沒說清楚。

說罷,拉著張樹萱手腕到莊子旁,讓幾人聽不到他們的說話內容。張樹萱為了掩飾自己真實身份,把她知道沈初晴的出現,所謂係統漏洞的相關信息絕口不提。據她的經驗,在她印象裡,係統曾經提供過兩種驅動白無常出現的方法,第一種是必須在身為黑無常的情況下求助,顯然是死路;第二種聽起來雖然帶有迷信色彩,比較邪門兒,但還是值得嘗試的。

剛才,他們被襲擊時,小泥團子們很自律地閃到了旁邊,興叔把他們吸引過來,研究著他們身上的棕色泥巴,看到潘書啟朝他走來,把泥蹭回小泥團子的後腰,大概也可以算是屁股的位置。潘書啟蹙起眉來,儘力遮蓋他的嫌棄,蹲在他旁邊叫了聲爺,他告訴興叔沈亦英手上的異常,覺得大樹的黑血是具有腐蝕性的,人觸碰多了身上就遍布這種血漬,最後回堆積成泥巴,變成小泥團子。

興叔自然亦看見那現象詭怪,暗中憂心沈亦英,聽潘書啟這麼說,故意道:“既然你也如此擔心沈二,要不然就身體力行、幫我做個試驗吧。”

潘書啟乾笑幾聲,往興叔抹過泥的手上破了點水,皮膚照舊。吳媚媚俯身摸了摸興叔那塊皮膚,心說沒什麼的,手感觸覺也正常,大概就是小泥團子的泥被過濾了,樹的血液含有大量的細菌……還是這液體隻對沈亦英具有實效。

張樹萱把她的勾魂鎖繞在沈亦英身上,似乎又規律而隱晦。她失去了黑無常的身份特權,暫時不敢貿然過河拿她的東西,蹲在河邊撈了片刻,拿著那頂寫著“你可來了”的白帽,沈亦英略微低頭,張樹萱給他扣到頭上。沈亦英肺腑中升騰起一股燒灼之感,也不知是不是沈初晴寄居他體內的緣故。

她讓沈亦英閉上眼睛,她嘴唇無聲翕張,默念係統的心經。

沈亦英隻覺燒灼感愈來愈強,仿佛他在大火之中,就在他不勝其苦時,厚重的鎖鏈猶如被神力推搡到他脖頸處,猛一勒緊,隨後掉落在地。

邪了門兒了,沈亦英接連咳喘,心想這年頭的邪/教組織都這麼先進了。

她撫摸著他的後背,裝出那副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小聲說:“不好意思,二爺,我第一次用這種方法,活兒不熟。”

她跟沈亦英借了個鞭子,打算給吳媚媚,沈亦英二話不說答應了。他們走到河邊,沈亦英見自己耳朵變得纖長,他道:“行了……?”

沈亦英一開口說話,三四寸長的舌頭便露出來,他不禁閉嘴寡言。

【玩家請注意,白無常介入係統。】

【玩家沈亦英,您的私信:您的身份已更換為黑無常,係統暫時為您保密,在除了21張樹萱以外的人,無人知道您的身份。係統不建議您殺死其而滅口。】

張樹萱沒管他,拿著勾魂鎖去找吳媚媚他們了。沈亦英看著他們,慢慢走過去。

那如果身份暴露了呢?他心想。

【私聊:若信息泄露,具體情況因您而定。】

廢話一堆,就這句有用。

他們三人一直在討論小泥團子身上的破泥,潘書啟拿手試過黑血,不像沈亦英那樣。張樹萱把鞭子遞給吳媚媚,吳媚媚沒接,鞭子掉在地上,她抓住她頭發就把她按到大樹旁的血泊中,張樹萱摔倒在地,勾魂鎖脫手,她痛了也不叫喊掙紮,任由她擺布。張樹萱全身都裹著腥穢鬆散的黑布,後背上露出的皮膚最多,那些淤泥般的血讓她更是肮臟,興叔冷眼旁觀這駭人的景況,不由皺眉。吳媚媚鬆開了她的頭發,一腳踩在她小腹上,反複蹂踐,仿佛要把她碾碎。潘書啟見這慘狀知道這倆人的私人恩怨不該插手,但下意識走去,說道:“媚媚姐,行了吧,也就半個時辰了。”

吳媚媚還不夠解氣似的,踹了她胸口一腳。張樹萱是真讓她踹疼了,揉了揉才利索的站起身,索性跳進了水裡,再上岸,她後背也沒有任何變化。吳媚媚糟心,食指沾上一點泥衝掉的結果和潘書啟、張樹萱同樣。吳媚媚心道不妙。

沈亦英慢步走來,衝他們一咧嘴。

歪頭、笑魘、張嘴、吐舌頭、翻白眼、往兩邊看,一氣嗬成。

他稍許昂首,平時隱約的喉結顯見出來,細長的狐狸眼半翕著,眸子渙散地向外斜視,無常吊死的舌頭十二厘米長,活像蜥蜴覓食吐舌的模樣,他生得朱唇皓齒,這唇角雖然咧得誇張,但莫名得讓人想要諦視一番。

吳媚媚沒憋住笑出聲來。

潘書啟倒是愕然後退,還記得白無常給他留下的祝福,這大概會是他在係統裡最大的陰影了。

興叔似笑非笑。

張樹萱出於禮貌就沒有透露沈亦英是無常,想來他們應該都猜到了,誰知沈亦英這麼直爽,公之於眾了。

沈亦英是很信任他們的。

他把舌頭吸儘量回去,閉上嘴巴,然後才記起他要說話,張嘴,舌便又掛在空中,他感覺涼颼颼的。

“留倆還是都跟我過橋?”

說完,他鼓了鼓嘴,鄙夷地看著緊貼他下唇的舌。

吳媚媚和潘書啟忍俊不禁,興叔站起身活動筋骨道:“要走一起走唄,乾什麼留倆?張樹萱……是潘嗎?沈二你自己的人,就要管好他的命。”

“丫頭也來吧,身手不錯。”他補充。

張樹萱聞言點頭。

他們準備出發,因為沈亦英是白無常,所以最先上橋在前麵打頭陣,回頭喊他們過來。

幾人陸續走到橋堍。

此舉猶如被係統禁止了,巨大的樹乾陡然掄向他們,他們在橋上難以躲閃,小泥團子們不怕死般追上他們。潘書啟和吳媚媚他們跑在後麵,梨花紛紛落下,樹乾仿佛定海神針,杵在橋梁中斷,說遲時那時快,木橋瞬間坍塌,兩段橋間出現龐大的裂痕,沈亦英的簪子飛向巨物,梨樹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離開水流,準備進行第二次攻擊,張樹萱下意識驟然甩出鎖鏈,勒住吳媚媚的手腕,硬生生把她拽飛過來,吳媚媚手踉蹌,腕上沒有遮擋物,留下一道淺淺的烙印,她罵了句張樹萱。沈亦英這時又泛起了頭痛,張樹萱在樹乾落下之前,順手把潘書啟拉到她身邊。

沈亦英謝過她,幾人迅速跑向橋對岸。

簪子回到沈亦英手中。

“如果他不死,我們都出不去。”腦海中出現沈初晴的聲音,方才是沈初晴刻意阻止他的。

換作那些年前,回到曾經他們擁有的悠閒時光,沈初晴怎麼會這樣?

他默默道:“潘書啟在城裡是一種你我都沒有見過的人,我要他活到最後。”

沈初晴緘默,他的疼痛逐漸褪去。

……

橋很長,橫跨兩岸。

大概是過了半程。沈亦英停下腳步,問他們還有多長時間,潘書啟說劉十多分鐘。

“怎麼,不走了?”吳媚媚環著手臂問他。

“那些泥巴呢?橋底下有東西跟著。”他舌頭又露出了。

興叔一拍腦袋,痞裡痞氣的:“臥槽,都沒了,他們怎麼還倒著。”

沈亦英倒掛在欄杆上,看見果然是泥巴。他把張樹萱護到身邊,覺得危險機關應該都設在橋頭了,說:“我和她先走了,你們小心。”

說完便拉著她消失了。

眾人無語——很好,他們都忘記這兒還有個會瞬移的,可他為什麼隻帶著她走!興叔唉聲歎氣。吳媚媚釋然地撩了撩頭發,心說終於不用看著那個敗類了。

潘書啟他親愛的金主拉著他助手溜了,誰保他周全?沒沈亦英,他怎麼活?

吳媚媚舒展著雙臂,安慰他:“GO!GO!GO!小彼得潘潘,步伐快點兒也許有幸參與捉奸現場!哈哈……起碼我手裡還有武器呢,可以偶爾順便照顧一下你。”

聲音如其人,極其嫵媚,她音調比較高,潘書啟聽著頗想要作嘔。她見潘書啟尷尬無語,輕踹了下他小腿。

“快著點,我還要捉奸去。”她向興叔翹首,道,“爺?你在看什麼?”

興叔正趴在橋邊,觀察橋底,聞言起身:“沒,就好奇罷了……沈二也真是,總甩他給我。”

吳媚媚邊走,邊眼神曖昧地打量潘書啟——雖然皮膚比沈亦英黑了點兒,但也是健康的小麥色。這個城裡沒多少長得好看的,現在這個場景裡,除了興叔四十多歲,飽經風霜,眼角布滿了皺紋,剩下的都有幾分姿色。既然她得不到沈亦英嘛,小彼得潘潘也未嘗不可。

潘書啟被他瞧得瘮得慌:“姐,咱看路吧?彆看我,我也沒啥可看的。”

這話說出口,吳媚媚非但假裝沒聽到,而且目光更加肆意,移向了他的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