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無常 【玩家請注意,白無常介入係……(2 / 2)

愁潘病沈 Ackee 7046 字 1個月前

……見過好色的,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地色的。

“潘潘不行啊……你是不是那個……嗯……?”吳媚媚難以啟齒。

“我還沒成年呢!”潘書啟對她的話感到驚訝。

怎麼會有這種可怕的女人啊……

吳媚媚狎昵道:“那不也差不多了,是不是,孩子?”

“吳大小姐是真不著急啊,這是把希望寄托給沈二了?沈二身手是不錯,但是時間問題,他好像也沒有把握。”興叔對她說,“你就彆折騰潘了,你鬨著玩兒的,但小孩兒一當真,是會自卑滴。”

自卑個屁,就會趁沈亦英不在的時候欺負他,潘書啟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

……

橋堍。

沈亦英在岸邊看到孟婆莊,想都沒想就鑽進去了,莊子好像釋放著無形的力量,張樹萱就連拿勾魂鎖勒著他,都沒有搶救回來,她回頭環顧這四周,見目前沒有危險,乾脆跟在沈亦英後麵。

她前腳邁入木扉就後悔了——這孟婆莊正如劉和李源給他們講述的,屋內雖臭氣熏天,但沒有任何擺設,牆壁上掛滿了肉條,甚至有的還很新鮮,血淋淋的,滴血。他們看到了之前那些莫名其妙暴斃的玩家頭顱,魯傑、毛豆、方伶翁等人。

現在最大的疑點,就是那張床下麵的密道究竟在何處。

沈亦英額角滲出汗液,眼神有些渙散,她試探性地叫了聲二爺,他也沒應聲。

張樹萱心涼了半截。

沈亦英也許隱約聽到張樹萱的呼喚,但他似乎說不出話來。方才,在橋上和那巨樹對峙,他就覺得力不從心,不及半個小時前。或許,他的身體與大部分意識,早就被沈初晴牢牢掌控了,可他遲遲沒有察覺。

沈初晴怎麼會這麼對待他,難不成有苦衷?什麼苦衷都應該告訴他,再去做的好。

她覺得他已經被痛覺麻痹了,筋疲力儘,連呼吸都極其壓抑。

張樹萱根本不知道沈初晴在利用他、壓榨他,心想她也不知道解除白無常的途徑,看樣子,他應該是中了幻術一類的……她對的了解少之又少,就像個白癡。

他在這局遊戲裡算得上是玩家核心,如果他不走出這個幻境,他們可能就要被困死了。

張樹萱深感無望,除了房屋,看到潘書啟,她問:“潘,興康和吳媚媚呢?”

“媚媚姐沒事,我受傷了讓我先走,興叔?好像暈倒了吧。”潘書啟麵容表情僵硬,道。

——三分鐘前。

老嫗出現於他們前方的一段橋中央,她頗為乾瘦、老態龍鐘,長長的深色上衣臟亂,像是裹著張樹萱的那種布料,看不出顏色,垂至木板,拄著一根褐色鋥亮的木拐杖。她皮膚鬆弛,臉部極其古怪,眼睛周圍的皮膚深陷,原本很小的眼睛瞬間放大了,眼球更是變得突兀,她仿佛是沒有肉覆蓋的骷髏頭。

她彬彬有禮,向吳媚媚和興叔點頭:“二位常客。”

吳媚媚和興叔略微驚恐,麵麵相覷,幾秒就會意了。

她把視線移到潘書啟眼睛裡,後者故作鎮定。

“咦,少年人?……少年人嘛,不應該在這裡。”孟婆憨笑。

那笑容瘮人,潘書啟好奇張樹萱描述的分明是女孩兒,他看到的卻是老婆子,但興叔和吳媚媚似乎知道其中因果,便沒在意,鬥膽問她為什麼。

“我勸你還是回去吧,我有好長一段故事,要講給他們呢。如果你想聽,也不是不行,隻不過,你聽完要喝下我手裡的這碗湯,它會讓你忘記一切的。”孟婆笑著,“包括你和你的親人。”

他想起來劉和李源的應對,道:“我不喝。”

“哦,那麼你會死在這裡的,就像你的前輩,李源。”孟婆聽起來也不覺得新鮮了。

“李源死了?”吳媚媚驚道。

孟婆哈腰。

“姑娘,理應是這樣的,包括你們的劉致遠也如此。”

她的手指穿過橋麵,抹了滿手泥巴,伸向潘書啟,潘書啟戰戰兢兢,沒敢躲,他耳朵便被泥巴堵住了。他看到孟婆和吳媚媚的嘴巴在動,吳媚媚的頭昂起,點了點遠處,示意他先過去,潘書啟便離開了。

然後,他聽到興叔倒地的一聲響。

……

張樹萱低頭,沒看著他。據她分析,他應該除了吳媚媚、興叔和孟婆的聲音,其他的都可以聽到。她問他剛才過來之前是否聽見奇怪的動靜,潘書啟想了想,否認了。

他們進屋見沈亦英紋絲不動地坐在地上,他背後的牆麵浸滿血液,他似乎失去意識了。張樹萱蹲下,摸著他的頸動脈,脈搏強烈。潘書啟看他都昏迷了,依舊攥著他的簪子,想要瞧瞧這簪子的真麵目,究竟有什麼好的。

他俯下身。

倏然,沈亦英兩邊的頸窩毫無征兆地生出數條藤蔓,紫藍綠三色交織在一起,猛地鉤住他的頭部,狠命往他喉頭的血盆大口拉扯,潘書啟已經人頭入半。張樹萱沒有選擇,勾魂鎖勒在他們身體間的罅隙處,她拿腳踹了一下沈亦英的軀乾,鎖鏈瞬間卡在沈亦英脖頸的怪口上,潘書啟勉強掙脫出來,藤蔓又纏住他的身體,和張樹萱的小腿,張樹萱見狀遲疑片刻,生生勒斷他的頭顱。

血液迸濺。

潘書啟目瞪口呆,膽戰心驚,沈亦英的血液從他發鬢流淌下來。張樹萱摸了摸他的頭,道:“潘,這是幻境。”

他聞言狐疑地看著她。

張樹萱:“你吳媚媚讓你離開的時候,你沒有走,你進入跟我同一個係統設置的幻境了。”

潘書啟搖頭:“我怎麼信你,沈亦英是NPC,但你就不是?”

沈亦英絕對是他最大的心理陰影了。

“沒有事物可以模仿我們。”

沈亦英、張樹萱、吳媚媚永遠不可能被NPC完全複製。

其實,在沈亦英的NPC身上,細看便可以看出很多端倪。例如,沈亦英是敬小慎微的人,他會往常三思而後行,聽取彆人建議而不是橫衝直闖……這實在過於明顯了。張樹萱逐一剖析,潘書啟哪有心思聽,直接問她怎麼走出這個幻境,她悄然撿起地上的簪子,簪頭抵著地麵的血泊,尚未凝固的血液進入白色簪子內部,簪子變得殷紅如充血,曇花含苞。

張樹萱用力眨了下眼睛,再舒展開,不慌不忙道:“完了,這玩意兒過了保質期了。”

潘書啟絕望地仰頭,看著屋頂。

“挺好,嗬,兩點零九。”

“在這之前你在橋上,我在孟婆莊裡,就等會兒讓他們來救吧。”張樹萱說。

他歎氣,不光是人家的累贅,自己什麼都不會還得死這兒。

橋上,孟婆正和她的常客還原故事真相。

劉致遠、李源與她的淵源不淺,孟婆湯其實並非過橋的線索,他們遠不止討論了是否喝孟婆湯的問題,甚至把對麵的危險都摸索了三四。

——李源聽孟婆說要不喝死了,他冷笑,問她為什麼會死。這倒也不是天機,孟婆便說了出去。他們得知,當年在對岸的正是一片彼岸花海,花海中有無數的怪物、活死人等,他們是代表正道的,要去清理非人類。非人類是指有可能保留部分人的形態的植物或動物。

吳媚媚聽了孟婆的敘述,便知道了他們在本場景中,所扮演的角色。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有變,劉和李源等被係統當作他的人民,而他們則被視為非人類的怪物;係統讓人民衣食無憂地生活了將近兩個月,而他們隻有飽含苦難與折磨的幾小時,係統本意便是要劉等人活著,他們五人死。追根溯源,他這樣做的根本原因是什麼?是他們裡麵混入NPC,是他們其中真的有怪物,還是係統對於人與非人類的定義不同?他們在遇到黑無常之前係統似乎就有明顯的敵對態度,否則怎麼可能隨機自爆玩家,而他們也無可追溯。

他們必死無疑了嗎?

沈亦英明明不會死的。

興叔問:“那最後,非人類怎麼樣了?”

孟婆:“自然是勝者為王,弱小的死亡了,強大的被消滅了。”

“什麼意思?”吳媚媚一驚,“消滅的不會死?”

孟婆點頭。

“係統是要消滅我們嗎?”吳媚媚問。

孟婆說:“係統持中立態度。”

興叔:“所以你是NPC?”

“在你們眼裡,不是從花存鎮天啟後幾天進來的,不都是NPC嗎?”孟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