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丘縣 我有喜歡的人。(2 / 2)

司伯前抬起眼簾,笑眯眯地問:“你願意成為我喜歡的人嗎?”

這個問題把溫喜今難住了,司伯前的喜歡跟普通人的喜歡,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檔子事。

她不能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說想,以司伯前現在的認知,她是想成為他的劍下亡魂。

如果說不想,萬一他以後開竅了,搞清楚喜歡是怎麼回事,那她現在就是在給自己挖坑。

她既不想成為他的劍下亡魂,也不想給自己挖坑。

溫喜今斟酌了一下用詞:“那個……伯前仙長,我覺得要不等你弄明白什麼是喜歡之後再問我這個問題?”

“我明白。”司伯前回答的很乾脆。

“不,你不明白。”溫喜今反駁的也很乾脆。

***

“當……當……當……”

敲梆子的聲音在寂靜的舟丘縣響起,坐在桌前昏昏欲睡的溫喜今猛地驚醒。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伴隨著梆子聲打破夜晚的悄靜,打更妖出現了。

溫喜今身體的每一處肌肉都迅速繃緊,打更妖的聲音由遠及近,就快到人聲客棧了。

突如其來的恐懼促使心臟劇烈跳動,溫喜今咬住下唇,躡手躡腳地站起,借著透進窗欞的月光摸到窗邊,從格紋間看出去。

街道空寂,家家關門閉戶。

清冷的月光裡,一團人形的黑氣敲著梆子從對麵的房頂飄過。

下一秒,一道紫灰色的身影從左邊的房間飛出,同時取下掛在腰間的乾坤袋,狂追在打更妖後麵,飛速閃出溫喜今的視線。

那是翁垂金,乾坤袋是他的收妖法器。

司伯前沒有出手,想必打更妖不難對付。

溫喜今剛這麼想著,視線裡猛地出現五六隻人形黑影,他們的手裡都沒有拿梆子,齊齊衝進右邊的房間。

右邊是司伯前的房間,這麼一看,起頭的那一隻打更妖是為了引開翁垂金,剩下的全部都來對付司伯前。

溫喜今本能地後退一步,離開窗邊,膽戰心驚的,頗有些不知所措。

她倒不是擔心司伯前,好歹曾是魔界聖君,手裡的越嶺劍也非凡物,又之他白日裡談及打更妖時也沒有表現出一絲半縷的忌憚,想必是胸有成竹。

溫喜今純粹是怕波及到自己,畢竟二人的房間僅一牆之隔,打更妖的數量也不少,萬一司伯前看漏一個,混亂中跑到自己這邊來,手無寸鐵的她隻有等死的份。

越想越焦慮,溫喜今又不敢說話,隻能在心裡默默祈求:司伯前,你務必把眼睛擦亮,不能叫打更妖跑到我這邊來了。

後悔,早知道挑個離司伯前最遠的房間住了。

哎……

生活不易,今今歎氣。

“嘭……”

一聲巨響打斷溫喜今的祈禱,她一個箭步衝到窗邊,看到司伯前被三根秤杆粗的銀鏈捆住,銀鏈上布滿尖錐,像是一根刺藤,紮得他渾身見血,紫灰色的衣服上洇出一團一團鮮紅的血花。

六隻打更妖分彆拿住銀鏈的一端,像一張巨大的蛛網,把司伯前困在正中心。

溫喜今倒抽一口涼氣,兩隻眼睛瞪如銅鈴,打更妖居然這麼厲害嗎?

司伯前懸在空中,任由銀鏈捆縛,沒有掙紮,臉龐也不現分毫恐懼,反而露出個令人驚寒的笑。

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溫喜今都禁不住替他捏一把汗。

忽然間,司伯前的身後出現一隻打更妖。

那妖手裡握著根不帶尖錐的銀鏈,銀鏈的另一頭拴著一段器物。

溫喜今定睛一看,是司伯前的越嶺劍,它在用銀鏈操控越嶺劍,而劍尖對準的是司伯前的脊背。

它想用越嶺劍殺了司伯前。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溫喜今“咣”地一下推開窗,扯嗓子喊道:“司伯前,當心背後。”

聽到喊聲,司伯前沒有立刻去看身後,而是猛地抬起頭,看向站在窗邊的溫喜今,眼睛裡露出一抹不解。

明明連覺都不敢睡,擔心說夢話被打更妖摘掉舌頭,現在卻這樣大聲地提醒他,不怕了嗎?

情況凶險,溫喜今顧不得想那麼多,她隻知道,要是司伯前死了,她的度化任務就算失敗,恐怕那兩個月的活頭都能給她弄沒了。

司伯前分神的功夫,打更妖操動越嶺劍,直直地刺穿他的身體,再抽出劍身的刹那,司伯前胸前那被越嶺劍洞穿的窟窿頓時鮮血如泉湧。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溫喜今驚慌失措,全然沒覺察到自己的身後慢慢顯出一隻人形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