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丘縣 這是你第三次碰我。(1 / 2)

溫喜今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垂金仙長說的沒錯,你真的從來都不喝藥,受了傷,生了病,全是硬扛。”

昨晚聽到翁垂金這麼說時,溫喜今倒不覺得意外,還從中得出個結論:

司伯前這人有很嚴重的自虐傾向,不能用看待常人的眼光來看待他,也不能用對待常人的方式來對待他。

“伯前仙長,喝藥很刺激的,一大碗藥,咕咚咕咚,一口不停地往嘴裡灌,褐色的藥汁流進口中,比苦瓜還苦的苦味慢慢彌漫口腔,包裹舌尖。哇,爽炸了。”溫喜今睜眼說瞎話的功力,在遇到司伯前之後,有很明顯的長進。

司伯前沒什麼反應,銀荷倒是聽出了興趣,“真的嗎?喜今,能給我也盛一碗嗎?”

溫喜今心疼地說:“這藥……對妖無效。”

“沒關係的喜今,我傷的不重,很快就能恢複。”銀荷不但心態好,還能反過來安慰溫喜今。

溫喜今憐愛地摸了摸銀荷後,又把藥碗湊到司伯前嘴前,繼續誘導:“伯前仙長,要不要感受一下那種爽炸天的苦味?”

司伯前從容地接過藥碗,當真如溫喜今說的那樣,一口不停地往嘴裡灌,表情卻波瀾不驚,像在喝水。

一碗藥很快見底,溫喜今拿回藥碗,見他那麼淡定,好奇地問:“苦不苦?”

司伯前眉眼間平靜如水,“沒味道。”

“不苦嗎?”溫喜今用手指蘸了點碗底的藥汁放到舌尖一吮,五官頓時皺起,“好苦,呸呸呸……”

趕忙從荷包裡拿出一顆原本是給司伯前準備的蜜餞放進口中,抿著那道甜味,溫喜今的舌頭才逐漸從苦味的痛苦中舒緩過來。

司伯前盯著溫喜今腰間的荷包,“那是什麼?”

“喜今專門給伯前仙長要的蜜餞。”銀荷的聲音清脆的像鈴鐺一樣。

溫喜今托起鼓鼓囊囊的荷包,“你要吃嗎?”

司伯前:“什麼味道?”

“甜的。”溫喜今又拿出一顆蜜餞,遞給司伯前,“你嘗嘗看。”

司伯前沒有接,“我嘗不出味道。”

什麼意思?

他沒有味覺嗎?

溫喜今詫異,“酸甜苦辣,你都嘗不出來嗎?”

司伯前眉眼淡漠,“全都一樣。”

難道是斷筋碎骨的後遺症?

“沒關係,嘗不出味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以後要是好奇,我可以給你表現出來。就像剛才我嘗藥,”溫喜今皺起五官,“這個痛苦的表情就是,啊,好苦。”

接著,溫喜今拿出一顆蜜餞放到嘴裡,五官頓時舒開,“這樣很高興,很享受的表情就是,哇,好甜。”

銀荷被溫喜今逗的嘻嘻笑,“喜今好可愛。”

司伯前沒有說話,他抬了抬手臂,動作被紗布拉扯到,他似乎很煩外物的牽製,不顧一身的傷,兩隻手粗暴地去拆紗布。

“你在乾什麼?”溫喜今撲過去阻止他的動作,“你受了很重的傷,就算你愈合能力比常人強,也不能像這樣折騰。”

司伯前低頭去看溫喜今抓在自己腕上的手,眉眼間看不出有什麼情緒,“這是你第三次碰我。”

語氣依舊柔和,手卻已經握住放在枕邊的越嶺劍。

溫喜今觸電般縮回手,把兩隻手輪流拍打數下,“你們這兩隻可惡的手,給我老實點。”

司伯前把越嶺劍拿到腿上,“砍了就好。”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溫喜今卻毛骨悚然,慌忙把手背到身後。

要是司伯前知道昨晚她不僅碰了他,還幫他上了藥,恐怕兩條胳膊都要被他齊肩膀的位置卸掉,“伯前仙長,我那是……”

溫喜今本想說是為他好,轉念一想,司伯前才不會聽,他才不管是不是為他著想,他隻知道眼前這位狂徒碰到了他的身體。

“伯前仙長彆生氣,我立馬消失在你的眼前。”溫喜今逃也似的跑出司伯前的房間。

恰這時,翁垂金端著飯菜過來。

看到溫喜今慌慌張張地從司伯前的房間衝出來,以為有什麼妖物趁司伯前身體虛弱來搞偷襲,頓時甩掉托盤,扯掉係在腰間的乾坤袋,碗碟“咵嚓咵嚓”打了一地。

摔砸聲把溫喜今嚇了一跳,轉臉就看到翁垂金手持乾坤袋,氣勢洶洶地奔過來,“垂金仙長。”

翁垂金麵色凜肅,“來的是什麼妖?”

聽到翁垂金這麼問,溫喜今明白自己方才的舉動讓他誤會了,“沒有妖,是我不小心碰到伯前仙長了,怕他砍我的手。”

銀荷小聲道:“伯前仙長好可怕啊,喜今你以後千萬不能碰到他啦。”

溫喜今也感到一陣後怕,“嗯,我記住了。”

翁垂金繃緊的神經霎時舒緩下來,重新係回乾坤袋,“伯前師兄是不是又沒有喝藥?”

“喝了。”

翁垂金係乾坤袋的手一頓,不敢置信地看著溫喜今,“師兄……喝藥了?”

“喝了,喝了。”想到給司伯前上藥的事,溫喜今心裡怕的厲害,非常鄭重地叮囑翁垂金:“你千萬不要告訴他,昨晚是我給他上的藥,我還想活個長命百歲。”

翁垂金一邊點頭,一邊還沉浸在司伯前喝藥的震驚當中,“師兄……真的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