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州康宅 若是她膽敢糾纏,直接殺掉。……(2 / 2)

溫喜今端端地坐回原位,看向對麵,司伯前和幾日前去舟丘縣時一樣,一點沒受顛簸的影響,始終保持著閉目盤腿的修養狀態。

一路平穩,又起得早,無人聊天就很容易犯瞌睡,溫喜今也學著司伯前的樣子,盤腿閉目,眼睛很快就困的睜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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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舟丘縣出發的第三日中午,一行人終於抵達鹹州。

馬車停在一間氣派的宅院外。

方才臨近時,溫喜今就從車窗裡看到宅子外麵烏泱泱站了一大群人,為首的是一對年過四旬的中年夫婦。

顏花清告訴她,那就是康家的老爺和夫人,後麵簇擁的一群人,看衣著應該是他們家的仆從。

從舟丘縣出發時,潘朱白就知會了康家的當家人,估摸著他們已經進了鹹州地界,康老爺和康夫人早早地就攜一眾丫鬟小廝站在門口迎接。

下車後,潘朱白、顏花清和翁垂金三人端直地站成一排,向康家夫婦抱拳見禮,“康老爺,康夫人。”

司伯前雖然是他們的師兄,但一向不喜歡與人交際,眉眼溫溫地站在旁邊,像個局外人。

旁人倒也知道這位掌門大弟子的脾性,厲害的人,多少有些古怪氣性,他能親自來料理妖禍已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康家夫婦見到他,隻怕怠慢這位貴客,哪裡還在乎他的禮儀是否周全。

無一技傍身的普通人溫喜今則從容地跟在司伯前旁邊,也順便省掉了那些繁瑣的禮節,左右人家請的也不是她,不在乎她舉止如何。

康家夫婦跟潘朱白象征性地寒暄了幾句後,熱情地邀請他們進門。

溫喜今餓的不行,她現在隻想快點吃到飯菜,方才剛進鹹州她就在想,像康家這樣的高門大戶,飯菜一定不會差。

這些日子天天吃人聲客棧的飯菜,由於光顧的客人少,他們備的菜品也少,翻來覆去就那幾樣,她早就想換換口味了。

一路穿廊過院,終於到吃飯的膳廳,溫喜今引頸往裡一看,一張直徑五米左右的圓桌上麵擺滿各色各樣的精致菜肴,豐盛的像是滿漢全席。

溫喜今咋舌,她今日才算是見識到了所謂的金門繡戶。

康老爺想把司伯前迎上高座,但又怕這位高人萬一不喜歡坐那裡,反倒得罪了人,所以在安排座位的時候顯露出了猶豫。

司伯前自己是無所謂坐哪裡,反正他也吃不出味道,跨進膳廳後隨意選了個位置坐下。

康老爺見司伯前自己做了決定,倒給他省了一樁愁事,樂嗬嗬地招呼大家入席。

溫喜今在外麵就看準了一道想吃的菜,進去之後就直接去那道菜的位置前坐下,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勾得她口水直冒,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主人家說動筷。

司伯前的目光掠過滿桌山珍海味,不帶片刻停留地投在與他相隔整張桌子,麵對麵而坐的溫喜今臉上,原本平靜的內心生出了不小的波瀾。

前些日子在舟丘縣,她每日都邀他出去逛街,漸漸地,他也體會出了一絲樂趣,但顏花清和潘朱白一回來就變了,今日還索性坐那麼遠。

人心果真才是世上最難琢磨的東西,喜怒哀樂,親疏遠近,如天氣一樣,沒有規律,也不講任何道理。

司伯前決定,拿到靈犀角後就把她丟在鹹州,無論她說什麼,都不再理會,若是她膽敢糾纏,直接殺掉。

溫喜今要是知道因為一個座位導致司伯前決定丟下她,哪怕麵前是道吃一口就能得千金的奇菜,她也打死不動心。

然而,她什麼都不知道,埋頭吃的正香,還計劃飯後再吃點水果,康宅的水果想必也都是一個個精挑細選過的。

飯後,康家夫婦又邀請他們到花廳喝茶,談談宅子裡妖禍的事。

進花廳後,康老爺同樣是等司伯前先坐,其餘人隨後才落座。

和溫喜今想的一樣,康宅的水果個個新鮮飽滿,洗的乾乾淨淨,香氣宜人。

每個花幾上麵擺放的水果都差不多,沒什麼好挑的,溫喜今就去了司伯前旁邊的位置坐。

她摘了一顆黑溜溜的葡萄放進嘴裡,榴齒咬出汁水,跟蜂糖一樣甜。

溫喜今偏過頭,見司伯前坐在那裡,既不飲茶,也不食果,端正的像一口不輕易擺動的鐘,遂挑了顆最大的葡萄摘掉,眉開眼笑地遞到他麵前,“伯前仙長,飯後吃點水果,對身體有益。”

司伯前眼睛睨也不睨,嘴角雖然一如既往地微翹,但出口的話語卻令人膽寒:“溫姑娘的手若是再靠近半寸,我必砍了它。”

溫喜今嚇得身子一抖,夾在兩指間的葡萄差點滾了出去,她連忙縮回手,把葡萄塞到自己嘴裡。

不明白司伯前為什麼突然變的好凶,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在舟丘縣的那幾日,每日寫日記時,末尾的度化進展她都寫的是有進展,怎麼一下就回到了原點?沒準兒還是負。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溫喜今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下這幾日的點點滴滴,得出的結論是:沒有招惹他啊。

除了睡覺,她大多數時候都是跟顏花清和潘朱白這對小情侶在一塊兒談天,連他跟前都很少去。

溫喜今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究竟哪裡得罪他了。

算了,先不想那麼多,等康家夫婦講完正事,出花廳後再去問司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