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真是拿你沒辦法。”(2 / 2)

特級咒物觀南鏡 NINA耶 5171 字 2個月前

明明沒被攻擊到,五條悟卻還是捂住手,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漂亮的嘴唇撇著,眼罩外仿佛掛著不存在的一大滴眼淚:“受傷了,要得到答案才會好起來。”

黑發少年氣得海膽頭仿佛都更厲害地炸開了,平複了兩下呼吸後勉強忍住,扭過頭來盯著對方的眼罩看:“那您就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您這麼大歲數的人到底為什麼認識我朋友啊,鏡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他,他……”

說著,他整個人都克製了一會兒呼吸,才又問道:“沒有被關起來、沒有被處什麼私刑,對嗎……”

“……沒有哦。”

五條悟抿了抿嘴角,不故意夾著嗓子了,聲音又恢複了那種帶著點冰雪感的正常狀態,帶著一種疏離的堅定:

“有我在,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

“和你坦白也許是很弱智的一件事,老師,但我真的很痛苦。”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後,伏黑惠才有點疲倦地閉了閉眼,捂著臉輕聲開口了:“我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鏡,虎杖同學,一切都是亂七八糟的。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接受這種現實了——虎杖同學的不幸簡直連綿不絕,鏡明明是咒術師卻一直裝成普通人,現在又下落不明。就連腆著臉拜托那個人渣去找他,都沒有下落……”

“等等。”五條悟伸出手打斷他,仿佛是很難以置信:“你爸爸也見過鏡嗎?我是說,鏡和你一樣大的時候?”

“……當然啊。”伏黑惠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雖然他是個大爛人,但也不至於連每年上自己家拜年的小孩都沒見過……”

如果這裡是漫畫片場,五條悟的額頭一定爆出了一個井號。

“我叫觀南鏡。”

觀南鏡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字體端正有力,有種古樸感,和他看起來漂亮但有點病懨懨的纖弱外表完全不同,讓老師發出了小小的驚訝聲。

他轉過頭,雙手合十,用誇張的語氣和台下的學生們說:“觀南同學是從國外剛回來不久的,大家要和他好好相處,多幫助插班生融入集體哦。”

叛逆的高中生可不吃中年老師哄幼兒園小寶寶這一套,特彆是排名普通、校風一般的高中。女生們的響應帶著說不出是善意還是惡意的小聲討論與哄笑,男生們則是稀稀拉拉的,大多眼神有點挑剔,嫉妒和挑釁,包裹起裡麵稀薄的一點好奇。

吉野順平瑟縮在教室最後麵,同時聽到了前座女生在說“想辦法搞他聯係方式”和男生在說“裝什麼啊,小白臉,yue”。借著書本的遮擋,隔著陽光中飛舞的灰塵看著站在講台上目光冷淡的、等著分座位的觀南鏡。

他一邊敏感地察覺到對方和自己有種相似的氣質,那就是和人群格格不入;另一邊也敏感地察覺到,觀南鏡的格格不入來自於美麗的臉、傳言中極其優秀的成績單和顯然是富出身的留學背景。

挑不中朋友,和被挑中不準有朋友,是天上地下的兩個概念。

明明知道這樣的轉校生根本沒可能注意到他,他卻還是忍不住把已經蓋住小半張臉的劉海往中間又撥厚點。在光彩照人的人出現時,人生的殘酷忽然如此明顯,吉野順平感覺自己像陰溝裡的老鼠,看一眼太陽不會被溫暖到,隻會被自己顯形的狼狽和醜陋刺痛到。

……本來應該是這樣才對。

因為太清醒,所以放學後被日常堵在體育場鐵絲網旁反抗無果、鼻青臉腫逆來順受地忍受毆打時,吉野順平根本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有人一拳一個地打翻了在霸淩他的人,甚至把塊頭最大的那個往旁邊又踢了一腳:

“自己不參加社團,也不要妨礙彆人。”

吉野順平鼻青臉腫、呆呆愣愣地抬起頭,看到逆光中,那張早上在講台上顯得過於遙遠和蒼白的臉頰,此時在逆光中絢麗如花地綻放在他頭頂,對方蹲了下來,一張薄薄的紙貼在他眼前:

“姬野同學,你是電影社的成員對吧?我找不到活動室,請幫我交個申請。”

紙張透光了,吉野順平一個字都讀不清,隻覺得自己像是隔著朦朧的紗窗似的,看到一點模糊的紅痣。

“是,是吉野……”他顫抖著聲音說:“他們,他們記錯,我,我的名字了。”

夕陽染紅,一輛黑色轎車安靜地滑入路邊。

觀南鏡拉著哆哆嗦嗦的吉野順平,打開車門。

伏黑甚爾坐入車內,健壯如山般的身體輕鬆坐進了寬敞的真皮座椅中,還沒來得及爽得歎口氣,就被寡淡但直往人腦子深處鑽的旃檀香味弄得眉頭一皺,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又在下一秒鬆開。他手撐在車窗邊,似笑非笑地透過後視鏡看著前麵瑟瑟發抖的駕駛員伊地知,和副駕座位上翹著腿、雙手合攏放在腹部,坐得不動如山的銀發男人,懶洋洋地歪了歪腦袋:

“一小時一百萬,不滿一小時按一小時算——這是我的公價。”

伊地知頭埋得低低的,不想麵對身為正派咒術師最強的五條悟卻在和劣跡斑斑、殺掉了無數咒術師的“禪院之恥”伏黑甚爾“勾結”在一起的事實,他是真的怕死——萬一讓上麵的老頭們知道了,他們又不敢拿五條悟怎麼樣,隻會把他弄死了榨取情報或拿他出氣。

彆人在職場裡被穿小鞋無非是謀錢或威逼,換他卻是可能直接害命的。

他恨不得把耳朵堵起來,不要聽他們說什麼,但他是快瘋了不是快聾了,身邊五條悟低沉無感情的聲音不要太清晰:

“什麼時候發現的?”

“?”伏黑甚爾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頓時露出了因純粹惡意而產生的、非常愉快的表情:“你在說什麼事?不講清楚的話,我可沒辦法回答你啊,六、眼、小、鬼。”

小,小鬼???

喊,喊誰???

不可能是他身邊的魔頭對吧,不可能吧!!!!!

伊地知現在是真的有點想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