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冰鎮菠蘿汁的心被掐滅,田恬忘性也大,興衝衝點了份蓋澆飯回到先前座位,屁股還沒挨著凳子,感覺氣氛有一絲不對勁。
他看看麵色驟白的喻江,又望向一言不發同他對視的柳昭夕,拿勺子的手慢了片刻,扭頭蹙眉:“小喻?”
被叫到的男生回神,他嗯聲,還沒開口便得田恬詢問。
“你們說什麼啦?”
“……”
字字不提柳昭夕,可又句句不離柳昭夕。
喻江恍惚一瞬,他看向往嘴裡塞炒蛋的田恬,不舍得衝人發火。喻江勉強一笑:“沒什麼,簡單自我介紹。不過你姓田,你哥哥怎麼會姓柳?”
“異父異母的親哥哥。”田恬咬了木勺悶笑。
“異父異母。”
連喻江都不知道在說什麼,機械重複著田恬的話,等意識稍稍回籠,他緩緩呼氣。
結果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他故作輕鬆語氣開口:“挺好的。”
聞言,田恬眼睛一亮。
“對吧對吧!昭昭可好了,真不是我誇張,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好男人,那肯定就是昭昭!”
他們相對而坐,田恬放下勺子,咕咕嚕嚕就要往柳昭夕懷裡鑽,而後者掌心抵住小粉毛的額頭,看似未用力卻讓人動彈不得。
“壞昭昭壞昭昭!”
田恬衝人鼓嘴,握住柳昭夕手腕,額頭如小牛犢,來來回回蹭他手心。
下秒,隔空糊來張紙巾,仔細將田恬帶醬汁的嘴擦淨,柳昭夕這才收手。
結果因為慣性,田恬哎呦一聲倒入柳昭夕懷裡,手臂自然而然環住對方的腰,小下巴靠在男生胸口,又埋進他懷裡呼嚕呼嚕。
大大的、軟軟的。
每次田恬都要感慨:不愧是昭昭。
一連串動作行如流水,喻江緩緩放下筷子,滔天醋意快要將他吞噬。可由於田恬的臉埋在柳昭夕胸口,察覺不到兩位男生間無聲的硝煙,還像隻小奶狗來回嗅嗅。
“換新沐浴露啦?好聞,我也要。”
“好啊,今晚就來。”
柳昭夕用最溫柔的語氣,回應埋胸口的田恬,不過眼神卻未必乾淨,盯住麵色蒼白的喻江,嘴角弧度似揚非揚。
“不來你是小狗。”
他白皙修長的手搭在田恬發絲,更襯得那頭粉毛童話可愛,看得人心底柔軟,想在田恬白軟的側臉留下印記。
一記重錘,死死砸過喻江的心。
這句話,很耳熟。
熟到瞬間把喻江拉回走廊夏夜,他那聲哄田恬而發出的——汪。
“……”
礙於身份與麵子,喻江不好當場質問,攥筷子的食指關節緊得發白,他沉默五秒才啞著嗓子叫住田恬。
“小恬。”
等男生滿眼明晃笑意,偏頭反問他怎麼了,喻江語氣平淡:“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暈車,如果方便,我提前讓人準備好回家的機票。”
喻江在賭。
賭田恬壓根沒跟柳昭夕說這件事。
看著男生垂落的眼睫,喻江心底難得騰起一絲報複成功的快感,他沾沾自喜剛想衝柳昭夕投以挑釁目光。
“甜甜,你暈機不是比暈車還厲害?需要我陪麼,正好去幫爺爺取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