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馬甲 戰戰兢兢、如屢薄冰被傅知雪刻……(2 / 2)

蕭炫看了眼天色,最後叮囑她,“今日之事務必保密。”

傅知雪徹底鬆了一口氣,“皇上請放心,小女知曉該如何做。”

一刻鐘後,傅知雪從乾寧殿出來時,身體無力,步伐踉蹌。

一是累的,二是嚇的。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果真不假。

先前未曾撕破偽裝,她敢於自欺欺人,現下蕭炫主動披露身份,那股攝人心魂的氣勢一出,她險些招架不住。

薛環身邊的大宮女芽兒等候多時,一見到傅知雪從門裡出來,立馬小跑奔過去,上前攙扶。

“傅奉儀,您沒事吧?我們良媛不放心,特地派奴婢在此等候。”

久跪血氣不通暢,傅知雪雙腿酸麻,確實不能如履平地。芽兒的到來令她驚喜,有了力量支撐,她著實輕鬆些。

“無大礙,隻是跪久了而已。”

芽兒見狀,不疑有他,頓時鬆了口氣,“老天爺保佑,我們良媛一直擔心著呢。”

回到慶陽殿北苑,薛環得了消息馬不停蹄趕來,見到傅知雪不像用刑的模樣,忙關切了一番。

真相定然無法宣之於口,傅知雪隻能半真半假解釋,聲稱崔大人明察秋毫,令她仔細說了入宮前買交引的一些事。

“那就好那就好,你沒事就好,我生怕他們逼供你,蓮葉那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估摸前頭那位還要派個人過來盯你。”

傅知雪當時故意在皇後麵前說要替換掉蓮葉,也隻是嚇唬一下,她其實不想替換掉蓮葉,雖然蓮葉替阮氏監視她,但此人並不聰明,很好愚弄,若是換個精明的人過來,便會生出不少麻煩。

“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戳破了身份,那麼下一步棋該如何走,傅知雪需要從長計議,之後再去梅林便不合適。

再有月餘,蕭元祁回京,在此之前,她還需多多接觸蕭炫,最好能夠想辦法調離東宮。

若是能調到禦前當差就好了,可自古以來,沒有太子的妾氏被叫到皇上跟前當差的。

傅知雪一籌莫展。

入冬後下了第一場雨,雨水淅淅瀝瀝地拍打在屋簷上,順流而下,滴落一池水窪。

一場秋雨一場寒,今日不用去前頭請安,阮氏回了尚書府,傅知雪閉門不出,待在屋子裡繡帕子。

那日過後,何順親自來了北苑,領來一位模樣看著伶俐的宮女。

“傅奉儀,你屋子裡頭少了一名伺候的婢女,內侍監給您重撥了一個過來。”

“這丫頭叫石榴,她去歲入宮,做事麻利,您若是用不慣,回頭叫馬四說一聲,老奴再給你換了。”

石榴立馬給傅知雪見禮,“奴婢石榴,問傅奉儀安。”

傅知雪仔細打量石榴,石榴模樣瞧著小,但瞧著是個懂規矩的,眼神不亂瞥。

她示意對方免禮,佯裝受寵若驚,當何順的麵謝了一遍皇後娘娘。

阮氏不會這麼快給她找人,巴不得她無人可使喚,十有八九是皇後在給阮氏找補。

傅知雪猜對了一半,重新給她添人替換掉蓮葉的確是皇後的旨意,但何順是孫懷恩的人,石榴的弟弟在禦前當差,又認了孫懷恩為乾爹,如此一來,石榴便歸屬於禦前直係。

這是蕭炫變相地在給傅知雪補償。

石榴手腳麻利,雜務處理得井井有條,也不多舌,傅知雪暗中觀察幾日,還算滿意,暫且放緩心防,但也不會掉以輕心。

再說阮菀從尚書府回來,得知蓮葉被帶去了大理寺,內侍監在皇後的安排下補了一名宮女過去,她又砸了一隻花瓶。

屋子裡伺候的宮人跪了一地,曹嬤嬤朝眾人示意,眾人魚貫退出。

曹嬤嬤上前勸慰,“娘娘千萬得沉住氣,您腹中的太孫最是緊要,其他都得靠後。”

阮菀氣喘籲籲,捂著肚子靠坐在塌上,“孫公公為何來得如此快?若是被本宮知曉何人在背後偏幫那小賤人,本宮定要刮了她的皮!”

曹嬤嬤環顧四周,壓低嗓音道:“娘娘懷疑秀延春宮裡有禦前的內應?”

事關交引,阮菀本就神經兮兮,蓮葉被帶走,傅知雪被放了出來,不免叫她心生多疑。

“嬤嬤,這偌大的後宮,隻要皇上想,處處皆可被監視。”

阮菀未入太子府之前,阮臨浦便叮囑過她一些事。

當今帝後二人相敬如賓,感情還不如尋常夫妻,當年做主賜婚的是太後,據傳皇上年輕時有喜歡的人,被太後幫打鴛鴦,皇上雖如了太後的心願娶了皇後,但同時又納了不少妃嬪。

王貴妃驕縱跋扈,少不了皇上背後的推波助瀾。

若她在宮裡遇到棘手難纏的事,皇後不一定幫得了她,太後可以為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