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環套一環 按理說那個叫梨花的宮人是……(2 / 2)

薛環不忍目睹傅知雪這會兒慘兮兮的模樣,她右臉紅腫如饅頭,嘴角的血跡未乾,身上發飾淩亂。

薛環提著燈籠近前,微微彎腰忙把懷裡揣著的糕點遞過去,“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傅妹妹,我對不住你。”

憑傅知雪的聰慧,想必早已猜到紅花的用處,薛環猜不到傅知雪如何破了虞奉儀等人的奸計,她原本可以不摻和進來,但她寢食難安,還是冒險趁夜來探望。

薛環的苦衷,傅知雪不想知道,她不怪薛環如此抉擇,換成她,她也會這樣做。

淪為階下囚,哪有不吃嗟來之食的自尊?她得吃,否則未等到蕭炫來救,她就玩完。

就著碗裡的冷水,傅知雪吞下三塊糕點,“薛姐姐,阮氏到底想要乾什麼?想我死?”

未免夜長夢多,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薛環低垂著首,護著腹中胎兒,“娘娘答應過我,隻要把你攆出東宮,她能允我順利產下這胎。”

就這樣?

手裡沒有帕子,這節骨眼上也不講究,傅知雪抬手用袖子擦嘴,哂笑,“你信嗎?”

薛環仰首望天,忽而苦笑一聲,“傅妹妹,我信或不信不重要,我彆無選擇。”

“你們分明是要我的命。”

“你放心,那日掌嘴的宮人是阮氏的人,若你主動承認自己備了紅花,阮氏屆時會叫人仗刑,我會安排人執行,不出意外你會被丟進浣衣局,到時我再安排你出宮。”

傅知雪垂首,斂去眼中光芒,故作沉思,她們算計好了一切,卻未算到正中她的下懷。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把命交到旁人手中太過草率。

“我信你,但我不信阮氏。”

薛環與傅知雪談崩,臨走之前還是不忘勸說傅知雪,她等不到太子殿下回京,太子殿下此去相國寺是奉了太後娘娘之名,她不如趁早遂了阮氏心願,免遭皮肉之苦,早點出宮脫離苦海。

傅知雪轉過身去,不再搭理薛環。

薛環見狀,也不便再多言,拽緊了披風,悄然離開。

一刻鐘後,暖閣寢殿,海棠推門進來稟報,“娘娘,薛良媛都按您吩咐的照做了,不過傅奉儀並未輕信她的話,若是傅奉儀咬牙不認怎麼辦?”

阮菀歪靠在軟塌上,雙腳泡在木桶裡,秋雪坐在矮凳上,時不時往木桶裡添加月季花瓣。

“她嘴硬不了幾日,等著瞧,最多三日,她便會自覺招供。”

就算她不招供,還有她身邊伺候的兩名宮人呢。

傅知雪一日不除,一日便是她的心頭大患,殿下雖去了相國寺,但最多五日便回,必須在此之前,把人送去浣衣局。

思及此,阮菀不忘叮囑海棠,“虞奉儀身邊的那個宮人,叫辦事的人機靈點,千萬彆露出馬腳。”

海棠頷首,“娘娘放心,奴婢知曉如何做。”

乾寧殿。

亥時過半,孫懷恩剪了剪燭芯,燭光亮堂了些。

蕭炫白日也去了相國寺,傍晚才回宮,案幾上積攢了一堆奏折等著他批閱,這會兒手握朱筆,不時在奏折上勾勒批語。

孫懷恩不敢出聲打擾,隻默默添茶倒水。

大半個時辰後,蕭炫放下手中最後一份奏折,長時間保持低頭姿勢,他脖頸酸疼,忽然想到能替他按摩點穴的傅知雪。

“孫懷恩,什麼時辰了?”

孫懷恩終於等來了蕭炫的詢問,忙回道:“回稟皇上,已經子時了。”

蕭炫怔住,子時了,太晚了,那丫頭定然已經就寢。

“安置吧。”

“皇上——”

蕭炫眸光掃向欲說還休的孫懷恩,見他吞吞吐吐有口難開的模樣,不禁氣笑了。

“想說什麼就直說,何故做出如此德行!”

孫懷恩低頭認錯,隨後立即說道:“回稟皇上,慶陽殿北苑那裡出了事,虞奉儀身邊伺候的宮人給傅奉儀的藥罐裡下紅花,被虞傅奉儀身邊的宮人當場捉住,如今北苑眾人皆被太子妃關押在朝霞殿。”

早在傅知雪被關押至朝霞殿,影衛一直藏在暗地裡,未有蕭炫的吩咐,隻能靜觀其變,隻傳了話給孫懷恩。

蕭炫臉色一沉,不怒自威,“紅花?”

孫懷恩一時摸不清蕭炫的態度,蕭炫向來最憎惡後宮妃嬪為了爭寵不折手段互相傾軋之事,但凡誰敢謀害皇嗣,一旦查明真相,殺無赦!

“此事甚為奇怪,影六前日來上報此事,影二令他暗中盯人,按理說那個叫梨花的宮人是沒機會在傅奉儀藥罐裡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