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出奉儀籍 削出奉儀籍,貶入浣衣局,……(2 / 2)

上輩子她承寵第二日,蕭元祁南下辦差,阮氏嫉恨在心,也是用紅花設計陷害她,把她仗刑了二十大板,又丟進了冷宮。

她身邊伺候的宮人悉數受到牽連,有的被攆出宮,有的被滅口,馬四並不在其中,早在她被承寵前就被調去了彆處當差。

這一回梨花在她藥罐裡投紅花,她萬萬沒料到,當即便先發製人,把虞奉儀拖下水。

遠處有腳步聲傳來,打斷了傅知雪的複盤,她抬眸,隻見薛環身邊伺候的芽兒跑了過來。

芽兒拿銀子打發了看守的兩名宮人,待二人離開,芽兒近前低聲道:“傅奉儀,我家主子讓奴婢來傳話,你若……”

一個時辰後,傅知雪被押至阮氏麵前。

適才天色敞亮,突然變得陰沉,烏雲遮頂,北風呼嘯而過,似有風雪欲來。

東宮一眾女眷得了消息,皆靜候在朝霞殿,大氣也不敢出,各自撥打著小算盤。

傅知雪身上的宮裙臟亂不堪,裙邊還蹭上了大團的汙漬,她頭發淩亂,雙眼無神,不複昔日貌美容光。

阮菀坐在上首,一邊飲著熱茶,一邊慢條斯理欣賞傅知雪的狼狽。

傅知雪越狼狽,阮菀越開心,終於被她等到了這一日。

身邊的曹嬤嬤代為叱喝,“傅奉儀,還不跪下!馬四已然招供,是你賊喊捉賊,設計陷害梨花,令梨花枉死,此事你認還是不認?”

傅知雪雙膝跪地,眸光直視端坐上首的阮菀,不卑不亢道:“死無對證,妾身認了又如何,不認又如何,東宮還不是娘娘說了算?”

圍觀眾人瞠目結舌,麵麵相覷,未料到傅知雪死到臨頭還有如此骨氣。

有人站出來試著勸說,“傅奉儀,你還是彆嘴硬了,還不如向娘娘求情,娘娘說不定看在昔日情分上還能對你網開一麵。”

其餘人甭管出於真心還是假意,紛紛附和,“是啊是啊。”

阮菀氣得渾身顫抖,壓抑心中怒火,好個傅知雪,終於在她麵前不裝了,先前的伏低做小果然都是做戲給她看的。

哼,死到臨頭不自知。

正當阮菀要發作,下一瞬,出乎眾人意料,傅知雪改口當眾承認是她嫉妒心作祟,鬼迷心竅陷害虞奉儀。

“妾身看不慣虞奉儀,此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還經常挑撥我與薛良媛的關係……梨花上吊自儘,妾身未曾預料到,事已至此,妾身願意擔罰。”

崔玲兒急得上火,不可置信地盯著胡言亂語的傅知雪,“傅奉儀!你沒有做過的事為什麼要承認?!是不是她們嚴刑逼供你了?!”

傅知雪渾身無力,朝崔玲兒扯了扯嘴角,麵露譏笑自嘲道:“娘娘心善,未曾對我刑訊逼供。”

“我不信!”崔玲兒恨傅知雪不爭氣,替她辯駁,“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你向來與人為善,從不貶低旁人,何故要栽贓虞奉儀?!”

傅知雪十分感激崔玲兒的一片赤誠之心,一直替自己說話,奈何眼下隻能令她失望了。

“崔良媛應該知曉一句古話,知人知麵不知心,你不是我,你怎知我心中如何所想。”

崔玲兒怔住,滿臉的不可置信,不信她看走了眼。

柳昭訓眸光閃了閃,若有所思。

阮菀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下,狠狠鬆了口氣,“傅知雪,皇上曾有令,各宮不可私自打殺宮人。”

“梨花之死是你一手造成,按宮規你要被仗刑五十下,不過本宮看在腹中孩子的麵子上,替你在皇後娘娘麵前求了情,皇後娘娘傳旨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賜你三十大板,削出奉儀籍,貶入浣衣局,你可有意見?”

雪花幾無聲息地降落,須臾之間大地鋪上一層銀霜。

冷風刺骨,塵埃落定。

傅知雪撐著一口殘氣叩謝,“謝皇後娘娘恩典……”

用刑的兩名太監出列,一左一右架著傅知雪去了角落裡早就備好的刑凳,冷風颼颼,大雪飛揚,長仗落下的一瞬,慘叫聲與板子的脆響叩在大殿每個人的心上。

崔玲兒想要奔過去阻止,卻被身邊的巧雲死死摁住,“小姐,千萬不可……”

崔玲兒眼睜睜地看著遠處被打的傅知雪,捂著嘴巴眼淚直流。

阮菀靜靜看了會兒,無聲嗤笑,隨後揮手示意眾人散了,在貼身侍女的攙扶下,悠然回了暖閣。

劉奉儀等人嫌棄晦氣,魚貫離開,不敢靠近仗刑的那處角門,皆繞遠走了西邊的月亮門。

薛環端坐在圈椅上沒走,藏在寬大袖子裡的雙手絞在一起,手心濕漉漉的,垂首不知在想些什麼。

柳昭訓瞥了一眼薛環,起身道了一句,“薛良媛,這宮裡的女人都是案板上的魚肉,今日傅奉儀之果,未必不是我等來日之局。”

薛環眸光一怔,臉色越發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