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還是又撞到他麵前來了。……(1 / 2)

春媽媽忍俊不禁道:“我的大少爺,這個‘孤’可不能這麼理解!”

漢字實在複雜,周惟深日常少用漢字,弄不明白她們這些謎語似地打機鋒。

木苒芬瞥他一眼,掩麵而泣,“你常年在國外,周晏川又不著家,我在家裡和‘孤’有什麼區彆?”

“周晏川又去哪了?”他臉色微沉。

“他要替你父親管著下麵酒廠,你父親又有集團的事要管,這家裡誰顧得上我?”

周晏川會管理酒廠?

恐怕是整日和狐朋狗友混得樂不思歸了。

他起身道:“我去聯係周晏川。”

——

顧宥縵在工作室裡待了一個下午。

被炸街的二代們開著跑車轟鳴而過的聲音驚得心臟都突了突。

將修好的圖發給各雜誌社編輯時,黃昏已至。

花藝A刊編輯回複:【收到,辛苦了,顧老師】

過了幾秒鐘,又傳來一條:【這圖片,我們是獨家嗎?哈哈】

她回複:【這套圖是的。】

言外之意,還有彆的風格圖她賣給了彆家。

花藝A刊編輯:【那我還能看看彆的套圖嗎?】

顧宥縵:【可以,但那是另外的價格(笑臉)】

編輯發了個笑哭,顧宥縵關了聊天界麵。

她是獨立攝影師,沒助理,一個人就是一個團隊。優點是不受製於人,缺點是收入極其不穩定。

杜成霜認錢不認人的行事風格對她影響還挺大。幾年前她在國外工作,和白人老板鬨翻,連工資都不要,帶著一身“傲骨”出走,一張機票花完了所有積蓄,窮得差點沒鑽市場去翻剩菜,至此明白了清高不能當飯吃。

人都要吃飯啊。

她躺靠在辦公椅上,揉了揉肩膀。

完工的時間比她想得要早。她拿起手機,關了飛行模式,看了眼消息。

她有兩張電話卡,兩個微信號。

一個常年不接任何電話,偶爾回複微信消息,一個24小時待機,隻要有甲方聯係,就一定回複。

1卡有兩個未接電話,家裡座機打來的,她看到了,沒回。

微信裡阿姨和父親又各自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阿姨:【縵縵,明天周家老太太大壽,全家都去賀壽,你一定要回家啊】

父親言簡意賅:【回家】

走出花房時已經是傍晚,日落西沉,天光更顯金黃。細細碎碎的光鋪墊在建築上,像落了一城市的桂花。

此時才四月,尚且不到桂花飄香的時節。

習慣了去哪都背著攝影包,突然不背什麼了,她總覺得肩上空落落的,輕飄得好像人走著走著能被風吹起來。

香榭街是鹿海市的地標,也是潮人的聚集地。

街上走著穿裙子皮靴的男人,剃光頭的美女,打扮精致的老頭老太太,大家都很我行我素。

融進人潮裡,顧宥縵的穿著並不起眼,但來來往往的,總有人回頭看她。

她骨相極佳,丹鳳眼空靈,耳側零散的碎發隨著她的走動而拂動,讓人不免覺得連風都偏愛於她。

等紅燈的間隙,一輛豪車停在了她麵前。車窗緩緩降下,裡麵探出一個男人的腦袋。

男人不掩意圖,將手機微信遞了出來,直截了當地問:“美女,加個微信嗎?”

顧宥縵習以為常地抬起手,指了下胸口,又搖了搖手,食指在嘴邊繞了一圈。

——我是聾啞人,我不會說話。

在男人發愣的時候,綠燈亮了,她走下路檻,不緊不慢地朝對麵走了去。

這條路不能右轉,身後的車沒再跟來。

目睹那一幕的周邊人紛紛向她遞來同情的目光。這麼好看的姑娘,卻是個啞巴。

顧宥縵在馬路對麵的煎餅店站定,看了看招牌。

店員小妹妹好心指了指店裡賣的最好的一款煎餅,又豎了豎拇指,示意這一款好吃。

顧宥縵點點頭,掃碼付了款。

沒一會煎餅好了,小妹妹道:“小心燙。”

她接過煎餅說:“謝謝。”

在小妹妹發懵的目光裡,她擠出人群,叼著餅走了。

從香榭街到顧家酒廠,有二十幾公裡的距離。她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家裡保姆來開了門,遞了一雙拖鞋給她。

“三小姐,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

“夫人今天帶二小姐買了新禮服,給你也買了一件,放在你房間裡了,去試試吧。”

“嗯,打擾你休息了。”

“不打擾,應該的。”保姆笑笑,見她進了房間,便又關上了客廳的燈。

顧宥縵關上門,按了下開關,燈沒有亮。

她又反複按了幾次,毫無動靜。

想著可能是燈泡壞了,她踩上床,借著手機光仰頭看了看燈筒。

燈筒裡的燈泡被人拆了。

是誰乾的根本不需要猜。

她今天騎車騎累了,懶得和顧以寧計較。下了床,進了衛生間。

好在衛生間的燈是一體的,拆不下來,還能亮。

借著衛生間的光她找了衣服,簡單洗了個澡。吹乾頭發,準備休息。

被子一掀開,她人麻了。

被子下是密密麻麻的螞蟻屍體。她閉了閉眼睛,將被子扔到了地上,掀起床單,將幾個角拎在了一起,走出了房間,上了二樓。

顧以寧門下是黑的,燈關了。

隨著她片刻不停的敲門聲,父母房燈開了,門也開了,父親和阿姨披著外套匆匆走了下來。

見她站在顧以寧門口,隋夢蓮問:“縵縵,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