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我可能快要爛掉了。(1 / 2)

那一次,謝紓與他的親手父親徹底決裂。

謝棠生無法麵對自己親手毀了妻子遺物的事情,轉而更加怨恨謝紓,他的親兒子。

如果不是他。

他們本應是幸福的一家。

小兒子不會因為無法忍受親哥哥的名聲而離家出走。

妻子不會因為他叛宗而難產致死。

他也不會道心不穩,差點走火入魔。

這個家因為謝紓而支離破碎,他是一切的源頭,是罪魁禍首。

並不是他在逃避,而是謝紓做的事情實在太過分了。

因此他不會去想,他作為一個父親,在這其中,究竟是否有好好扮演屬於他的角色,是否有好好承擔屬於他的責任。

他應該向他們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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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似乎在忘川河旁看過血觀音……”

祝茫的回憶被打斷,他抬起頭,一個弟子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向沈乘舟彙報。

沈乘舟麵前依然懸浮著銅鏡,透過銅鏡,似乎隱約還可看見一張俊逸瘦削的下巴,和一閃而過的狼牙項鏈。

鏡中人唇緊繃成一條直線,沈乘舟似乎聽他說了什麼,皺著眉問道:“什麼時候?”

“三、三天前。”弟子有些惶恐,他新入門不久,第一次與掌門對話,緊張又興奮,磕磕巴巴地回憶道:“我巡邏的時候,似乎、似乎看到過他。”

三天前,那是謝紓從秘境中被抓回昆侖的時間。沈乘舟臉色一沉,“為什麼不上報?”

“太、太黑了。”弟子有些呆呆的,試圖辯解:“我……”

“夠了。”沈乘舟打斷他,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他在那種地方做什麼?”

“……什麼也沒乾。”

沈乘舟頓了頓,“……什麼?”

“他就隻是,呆呆地看著忘川河。”弟子絞儘腦汁地回憶,“叫他他也不回應,所以我以為是我看花了眼。”

忘川河常年煙雲繚繞,在那個夕陽昏黃的傍晚,紅衣少年沉默地站在河邊,遠遠望去,像是水墨畫中的唯一一抹水紅,又像是剛剛從河中爬上來的水鬼,淩亂的頭發披散下來,眼角眉梢被霧籠罩,茫然空白得宛如一張白紙。

隻是這畫似乎浸了水,快要爛掉了。

弟子似乎想起什麼一般,忽然叫道:“他看起來,好像是,準備跳下去。”

沈乘舟渾身繃緊,他想起之前準備挖謝紓金丹時,他有來過。

還在深夜,床上沒看到人,他以為少年又逃跑了,憤怒和說不清的情感混亂在一起,他握緊劍柄,森白的骨節突起,喉嚨中溢出一聲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