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上這麼說,手下卻沒停,三下五除二就重新處理了創口。
當然,痛不痛就不知道了,星野一貫能忍。
我斜著看過去,星野抿著嘴,直到花崎將剩下的用品掃進藥箱後才解釋道:“我昨晚去宿舍沒見到人。”
他昨晚果然是要去我那兒蹭一次醫藥包的。
“我這不是被琴酒拖走了嘛,蘇特恩那家夥又給我使絆子,你來之前我剛跟花崎罵過一頓,我到底哪兒惹著他了。”眼見花崎眼刀掃過來,我悻悻開口,“你下次再要用的時候直接進門就行,右手邊櫃子的第三格,我今晚就把你指紋錄進去。”
星野聽了我的話後反而皺起眉,轉向我:“和森口組的交易失敗,是因為交接人鬆本浩二轉投了日本公安,蘇特恩沒有攪黃組織交易的膽子。”
“但蘇特恩沒跟丹羽說這個,”花崎挑眉,“所以他還是想把丹羽拎出去當替罪羊。”
他倆一來一回,很是滿意彼此的思考。
這回輪到我臉綠了。
鬆本浩二,正是昨天那個被沉水泥灣的幸運兒,森口組的正式成員。
不過這也解答了我的一個疑惑。
“就說給蘇特恩善後這事都讓琴酒登場了,昨晚怎麼還解決得那麼輕鬆。”我摸了摸下巴。
想必是某人淩晨過來蹭醫藥包,見我不在,就順著查了過去。
花崎向來把我們的任務當解悶樂子聽,聞言問星野:“所以公安真的來救那什麼鬆本了?汙點證人這麼好當?”
星野點了點頭。
我在他邊上搶答:“隻要價值管夠,琴酒……呃,朗姆都可以當一段時間。”
花崎若有所思。
我推了推星野,衝他傷口揚了揚下巴:“公安弄的?記得臉嗎?”
“沒印象。殺了一個,剩下的就都退了。”星野回答。
他目光淡漠平靜,即便發著高燒,坐姿也端正挺拔,像是一柄時刻等待出鞘飲血的利刃。
就是比起剛進門時,唇色總算紅了不少,多了幾分人氣。
他似是在沉思,片刻後才再次說到:“鬆本浩二本身不見得知道多少東西。公安救他的意願並不強烈,給我的感覺反而像……他們其實是來確定你們手上的是誰的。在確認是鬆本浩二後,公安應該就打算撤退了。”
好家夥。我又想起鬆本浩二水泥被埋到下巴處才開始垂死掙紮絕望求饒的場景,一時之間甚至有些憐憫。
算了,最可憐的明明被迫加班的我和星野。
我看得出星野很猶豫,他這個性子,除非證據清晰明了事件發展全能預測,不然很少會說出自己的主觀判斷,活像吃過什麼大虧。
不能吧,都來組織了,總不見得還要承擔小貓釣魚十五選十錯九的痛苦。
更何況,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嘀——”
隨著提示音響起,我摸出手機。這次輪到琴酒給我發郵件了。這家夥到底有沒有下班這個概念啊。
【Gin】:12月6日下午,協助Scotch處理森口組二把手宮田研。
我回複後衝星野豎起大拇指。
“你猜對了。鬆本浩二背後另有其人。後天下午我就會去處理那個小尾巴。”我慢悠悠地複述著郵件內容,“森口組二把手,宮田研?”
花崎:“我知道他。”
這下我和星野都有些驚訝。
和我倆不同,花崎身為研究員,常年都在組織基地工作,基本不能外出。因此她白裡透紅的健康膚色到底是怎麼養成的,至今仍是基地一大未解之謎。
“我以前還沒加入組織時見過他。”花崎先解釋了我倆最好奇的問題,才皺著眉接著道,“宮田研是我們大學的特聘講師,領導的研究小組也是熱門選擇。但那家夥在女生中名聲並不好,好像是說……他的妻子就是被他害死的。不過直到我進組織,也沒見誰拿出證據舉報過,隻是小女生間的口口相傳。”
花崎全然不掩飾她的嫌惡,說到最後時尾音又帶上了一點諷刺。
我和星野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知道花崎的心結,於是星野率先轉移了話題:“那你這次的搭檔是誰?”
“是……呃等等我忘了,你讓我再看一眼。他們下次能不能好好打名字,彆老是給一串英文。我又沒受過高等教育。”
我抱怨著摸出手機。
不同於星野的,我手機上有自動複製保存郵件內容的小程序,防得就是琴酒那種最愛玩閱後即焚的家夥。
我眯起眼,對著郵件內容慢慢拚出了那個英文:“Scotch……蘇格蘭?我還沒怎麼喝過呢,你們有和他搭檔過嗎?”
說是你們,其實我問的是星野;
說是搭檔,其實我指的是了解程度;
兩個一起湊湊,就不用擔心顧此失彼。
我正想著,漫不經心抬頭,才發現星野和花崎的麵色都有些古怪。
“……”這是垂下眼開始繞繃帶的星野。
“嗯?”這是已經走神全靠反問來敷衍人的花崎。
不是,你倆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這是大為震驚甚至想掐一把星野看看是不是在做夢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