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林有個妻子,後來感情不和離婚了,然後人就帶著兒子跑了。
而半個月前驚動琴酒的那筆變動,就是那位有原亞衣女士(現在她已經改回本姓上杉了)搗鼓出來的。
從姓氏來看,這位女士當年應該屬於下嫁,離婚後估計也是憋著一口氣,所以沒過幾個月就收拾家產跑去了美國。
然後她今年打算在美國跟一位FBI探員結婚。
明麵上看是沒有什麼問題,至於那位FBI探員究竟是圓是扁,是不是蓄意接近上杉女士,就不歸我管了。
我實在不樂意跑美國,波本倒是挺樂意的,可能實在受不了日本這邊扶搖直上的組織新星萊伊。
這個情報我當天就給了琴酒。
讓我犯難的是雷斯林的兒子,有原和也。
名字實在難記,乾脆叫他A吧。
上杉女士飛美國時,應該還是征求了一下兒子意見的。
但很可惜,她的兒子當時和□□打成一片,年紀輕輕就開始往手臂上紋蟒蛇,也不樂意改姓。
於是上杉女士一身輕地蹬上了飛機,從此開啟了新的生活。
而她的兒子A,兜兜轉轉,最後又重新加入了組織,成為了基地底下審訊組的一員,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和老爹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同僚。
“要是他沒有任何小動作,我就可以拿著這兩遝資料去笑琴酒神經過敏兩年。”我幽幽對星野說。
星野拿起我麵前的資料翻了翻,視線在其中一行停滯了一瞬。
我湊過去,讀了出來:“曾在西島孤兒院就住三月……咦,這個孤兒院是不是你也待過的?”
從這段資料來看,當時還未成年的A在大街小巷跟著□□混時,還是被警方注意到,想帶他往正道走走的。
星野點了點頭:“這是組織的產業。”
好吧,這是直接送上了邪路。
我索性躺倒在星野腿上,很是犯難:“這位A先生完全沒有和FBI聯絡的意思啊,他看起來在組織裡活得很開心了。”
然而凡事都有一個但是。
“但是很不巧,他最近在搜集我的資料。”
這事真的很離譜。
你要說這是審訊組上次經過我踢館後想知道我的事,他又何必等快兩個月才開始搜集?要說不是吧,我和他有什麼交集麼?
我盯著星野認真回想:“這家夥是那次在隔壁屋子審訊萊伊的……萊伊和你比起來誰更好看?”
花崎嗆了一下。
星野默然,隨後道:“萊伊留著長發。”
意思就是不能比。
“怎麼,你懷疑他看上萊伊了想替萊伊報仇?”花崎跟我一起待久了,也能跟上我的思路,雖然從她表情來看,她估計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同步,“你還給萊伊找過麻煩?”
“不可能,”我斷然道,“我都沒見過萊伊!”
因為我對BOSS那番言論而受到傷害的,也隻有波本才對。
總不能萊伊其實是個抖M,在波本對他跳腳的時候芳心暗許……呃算了,組織關係不可能這麼混亂。
“先不想了。”我歎著氣把資料收攏,翻身從星野身上起來,“琴酒最近天天拖著我乾活,我要向朗姆申請加班費和精神損失費。”
“等哪天萊伊再來攔我的時候問問他好了。”
畢竟我人懶,既不想主動去問,更不想出門跑底層。
……
但我實在想不到,我跟花崎和星野總結的這段話,最後卻用一種極為離譜的方式接在了一起。
琴酒拖著我乾活,萊伊來攔我(和琴酒),順帶證明了A同學確實和FBI無關。
因為組織裡那個FBI的臥底特麼是萊伊啊!
琴酒一腳油門載著我和伏特加風馳電掣,本來偏僻無人的連排倉庫區喇叭聲響成一片,遠處高架橋上還有警車鳴笛呼嘯而來。
那是咬牙切齒來攔FBI的日本警察。
“其實我早就想問了!”我一手扒著車頂的圓環一手拽著伏特加的衣服,還堅持衝琴酒大喊,“為什麼是FBI不是CIA啊!組織難道隸屬美國嗎!”
“不想死就給我閉嘴。”琴酒爭分奪秒的同時還不忘威脅我,整個人的殺氣都有些實體化了。
其實也難怪,今天本來是他和萊伊的第一次見麵,內網上關於這兩人什麼時候撞上的盤口都開了好幾千萬了,這次過後,所有人都得輸個乾淨,莊家通吃。
可惜這第一手情報此時也賣不出去,隻能砸我手裡。
萊伊是真的厲害。
他幾乎將琴酒可能的應對和要走的路線算得清清楚楚,源源不斷冒出的FBI探員也證明了他在這一次任務上的孤注一擲。
要不是他手下漏了差錯讓琴酒發現了不對,他現在沒準就真得手了。
嗯……其實也不能這麼說。
除非能做到確實毫無錯漏,不然很少有人能在琴酒麵前撐過一輪。
這個男人著實有種野獸般的直覺。
“那家夥預判了我的行動軌跡,”琴酒乾脆道,“金菲士,你來引路。”
我瞥了眼自己的平板:“那我建議我們即刻跳車,我的平板可以當炸彈用。”
伏特加蒼白著臉遠離了我幾厘米。
琴酒乾淨利落開了車門,呼嘯的風衝進車內,撞得車身都是一歪。
我極快設定好了程序,開始倒數:“3、2、1,跳!”
伏特加將我整個人牢牢抓緊,搶先一拍翻滾了出去。
“轟!”
爆炸聲從我們頭頂傳出,震得我們腳下的土地都在顫抖。好幾輛車刹車不及,下餃子一樣落下了橋。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還算是幸運的,畢竟——
轟然的火光再一次炸裂,這一次,蜂擁的人群中傳來了壓抑不住的哀叫。
隻給敵人留一次爆炸,可不是我的作風。
我齜牙咧嘴被伏特加扶起來。
對比一下隻是稍有喘氣的伏特加和幾乎不受影響的琴酒,我合理懷疑組織的行動組是不是偷偷進化時沒帶上其他組一起共富。
我感覺我的肋骨都斷了好幾根。
我正欲張嘴跟琴酒抗議,忽見琴酒麵色驟變,在他向我撲來時,我才後知後覺感到了從脊骨深處萌生的寒意,像是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著讓我逃離。
我被琴酒狠狠摜到了地上,子彈擊中人體時沒什麼聲音,就算有也被伏特加的驚呼給蓋過去了。
這裡根本不是狙擊手能找到的點位!
除非……除非那個狙擊手繞過了所有的掩體,直接拋去了這一安全的身份,選擇了近距離射擊。
按照剛剛那個方向……
我找不準射擊點,但琴酒能。
他不僅能,還能在我沒反應過來時就掏槍進行反擊。
子彈打中的是他右手手臂。
我索性撐起身子,順著他回擊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看見了第二個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