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之魚 童話故事中迷途的孩子(1 / 2)

許久沒打掃的屋子總歸會有一股怪味。

不過看看腳下還算乾淨的地麵,也可能是我誤會了蘇特恩。異味大概是因為星野的狙擊正中了他的眉心。

但我現在看什麼都不爽,所以就當是他不好好打掃的錯吧。

直到星野在耳麥裡告訴了我波爾羅傑的死訊,我才反應過來花崎那兩條信息到底是要跟我說啥。

算了算了也就幾萬我不生氣……

才怪嘞!

之前我氣星野太早開槍,現在我氣開槍太晚。

不過滿腔怨氣自然也不能真衝星野發,我捂著鼻子在蘇特恩的家裡逛了幾圈,撿起了女孩房間裡的洋娃娃。

這個洋娃娃穿著一條白裙子,裙擺被人彆上了一朵薔薇布花。

白裙子。

我扶住耳麥,讓自己的聲音傳過去時能清晰些,不至於受一些驚奇和愉悅的情緒影響。

“你猜我想到了什麼?”我衝星野道。這次不等他回答我便宣布了答案:“我想起來之前碰麵的那個小姑娘是誰了。”

蘇特恩的女兒。

池田晴雪。

我快速將組織檔案庫裡有關蘇特恩的資料重新掃了一遍,隨後將碰見小姑娘的時間和地點發給了下級成員。

這是我難得一次打算主動加班。

但BOSS沒給我這個機會。

一道通訊強硬截斷了我和星野的連接,溫和的男性嗓音用不容置喙的語調指示了我下一步的動作:

“去基地等我。帶上尼格羅尼。”

這次我是自己一個人去禁閉室的,琴酒不在。聽同僚說,琴酒最近忙得頭發都變薄了,真是可喜可賀。

不過琴酒明明都沒跟在我後麵了,怎麼研究室的見到我還是恨不得退三米遠?

我進門前還特意回頭掃了一眼,沒找見雪莉,零星幾個駐守崗位的研究員看起來都想把腦袋塞進手裡的儀器,一個個驚恐得好似有人拿刀架他們脖子上。

莫非是琴酒陰魂不散?

我覺得這個答案很不錯,心滿意足關上了門。

禁閉室還是跟上回差不多,黑黝黝的,連唯一的光源都滅掉了。

我憑著記憶摸到了上回的椅子,椅麵上擱著一副耳機,我撿起來帶好,隨後坐到了椅子上,雙手搭膝,脊背挺直。

不出一會兒,耳機裡就響起了先生的聲音:

“今日組織失去了三名代號成員。”

嗯?除了蘇特恩和寶祿爵,還有誰?

“從我得到的消息來看,其中兩位都和你有關。”耳機裡的男聲笑了起來,震得我耳朵有些發癢,“你又一次向我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很不錯。”

我咽了咽口水,覺得最好還是先投降:“我自願延長禁閉時間,七小時?兩天?您決定吧,我都接受。”

BOSS的聲音始終溫和沉穩,像是長輩安撫孩子:“按照以往的話,會比兩天還久一些。”

……見鬼,這兩人在BOSS心中份量好像還挺高。早知道不親自摻合了。

我咳了一聲,想要據理力爭。畢竟在這裡都不用三天,待個兩天半,星野就能來給我收.屍了。

BOSS完全預判了我要掙紮的時機。他似乎是在那頭敲了下桌麵,製止我的話音後才繼續開口,語氣平和:

“不過我聽說,那場讓你大發雷霆的審訊後,尼格羅尼對電擊似乎一直不怎麼耐受。所以這次,你應該可以早一些出去了。”

“祝賀你,金菲士。”

我條件反射閉上了眼。

任誰麵前突然亮出白光,都會做出和我一樣的行為。

之前一直沒有運轉的電子屏又亮了起來,星野正被囚在這方方正正的屏幕之中,眼簾低垂。

但這次不是之前糊弄蘇特恩的合成影像了。

玩現場直播,BOSS可真是與時俱進。

把自己整個人的重心壓在椅背上,再仰頭看星野的現場直播,我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在看電影。

雖然我在這個世界已經混了二十七年,電影院的存在也遠超我的歲數,但我其實隻看過一部電影。

是花崎拉著我去的,片名叫《年輕的安徒生》。

彆誤會,我和花崎都不是會看童話的人。我倆是進電影院坐好後才知道是什麼電影的。

老破小的影院裡隻有我和花崎兩個冤大頭,絲絨麵的座椅扶手上露出淡黃色的海綿,前排椅背上還有小孩子拿蠟筆畫出的數字7,也不知是學號還是日期。

當你有太多工作要做時,其實就沒空去管影片裡的悲歡離合。

我和花崎隻在開頭簡單交流了兩句。

我問:“安徒生誒,賣火柴的小女孩是他寫的嗎?”

花崎:“我不讀童話。”

兩句交流完畢,我和她都埋頭開始處理任務。從這個角度來說,電影院確實是個掩人耳目的好場所。

你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將持續低頭敲字的原因歸到影片太爛這一點上,沒人會對此產生懷疑。

讓我和花崎真正走神來看電影的,是影片半道傳出來的鞭響和痛呼。

我不像花崎,她可以全程低頭玩手機還能無壓力聽懂所有內容,我一離開字幕就覺得對麵都在講鳥語。

因此她隻需抬頭掃上一眼,我卻要看完整個情節段。

這電影顧名思義,講的是年輕時的安徒生一意孤行創作自己的故事,不去聽從校長的授課,從而導致校長動手。歐洲體罰不少見,因此不能打安徒生本人所以拖他朋友來揍也……

我覺得這導演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