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禮後兵,舒染染不諳世事也聽出來了。
老頭兒,再點我,我可坐不大住了!
白桐塵拉住躁動的舒染染,一起敬了父親:
“我一個賣空調賣酒水的,娶回個名門碩士,提高了家庭文化分量,多給家裡長臉。趕明兒,我們染染念博士,把您和我媽臉麵上鍍層金。”
他從舒染染後背捅了一手指頭,她忙點頭讚同:
“嗯嗯嗯。”
兒媳也不會花言巧語,白媽解圍:
“是個實在孩子。”
倆孩子團結,白爹欣慰,乾了兩杯敬酒。
白桐塵又巧舌如簧讓爹地喝了幾杯,把老頭兒快喝睡著了。
擺平爹,白桐塵那叫一個孝順:
“老先生讓我在外弄栽了麵子,緩不過這口氣。我給他灌暈了,快讓他睡一覺就好了。”
白媽把藥膏塞給舒染染,讓她記得幫忙擦,回頭念了白桐塵一句:
“還怪有心計的呢,讓你爸喝這麼多。是親兒子嗎?”
白桐塵摟住舒染染脖子,吧唧親了一口:
“是不是他親兒子,您最知道。”
白媽趕緊瞥走眼神,嘟噥:
“熊孩子,結了婚倒沒了正形,你給我滾呀。”
“好呀!”
吃飽喝足,讓父母安了心,白桐塵挽著舒染染上車回家。
怪不得非把她弄回來跟父母吃飯,起訴他們兒子離婚的事情,看來在外麵弄的動靜真得很大。
舒染染有點點自責——但不多。誰叫他借錢給前女友。
晚上還是擠在一張床,舒染染催白桐塵挑張新床,趕緊各人睡各人的。
白桐塵隻是嗯嗯應著,很快呼吸均勻睡去。
忙碌太久,終於得以徹底放鬆,白桐塵睡到第二天快中午才醒,身邊早已空空如也。
舒染染早已悄悄上課去了。
太陽高照,外麵應當是車水馬龍、繁華喧囂,顯得家中更加寂靜。
有種她離開,世界變得荒蕪的錯覺。也許是睡多了,人變得敏感。
白桐塵盯著舒染染睡過的那側,出神望了很久,長指來回摩挲她的枕頭······
-
舒染染上課時,舒晴在微信上約她吃午飯。
之前誣賴白桐塵劈腿,舒晴為了給妹妹出氣,鬨得他全家都知道了。
可現在畢珂撩騷前女友,舒染染卻不知道怎麼辦。雖然很想幫舒晴揍那臭男人一頓,但怕姐姐不舍得。
當初舒晴跟畢珂談戀愛,舒染染見過畢珂第一麵後就煩,他從外形就配不上舒晴,更彆說內涵了。
她勸過姐姐彆要這個加肥加大嗎嘍。
歲月一晃而過,現在舒晴留著這個男人十多年了,還為他生了一個孩子,已有血緣糾纏。
舒染染敲開舒晴家門,畢珂和他媽都不在。
也就趁那些外人不在,舒晴才有機會叫妹妹來團聚,她出錢買的房子,被那娘倆天天霸著。
孩子咿咿呀呀,朝小姨晃晃搖鈴。
跟這小人類不熟,舒染染愛他的媽媽,卻無法愛他,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舒晴在喂孩子吃飯,頭發都沒來得及梳,和平日的利索判若兩人,看得舒染染心疼。
為照顧孩子,舒晴都轉不開身:
“孩子剛離開奶奶受不了,鬨了一上午,我給他喂完飯讓他自己玩。快坐,我一會兒再給你倒水。”
舒染染倒了兩杯水,給舒晴一杯。
擱下孩子,舒晴去廚房炒菜。
叫她彆忙,還是端出幾盤家鄉菜和一鍋疙瘩湯。
疙瘩湯做的和胡辣湯似的,畢珂老家的風味。
舒染染一直吃不了這個味道,隻撿家鄉菜吃。
舒晴抱歉:
“想著做海鮮疙瘩湯的,我忙暈了,一下鍋就做成了你姐夫常喝的。趕緊拿海米往回勾了勾味。”
“挺好的。”
一點都不好。
那個男人就這樣平靜、無聲的侵入了姐姐曾經的飲食習慣,像個宿主。
舒晴喝掉一整碗不倫不類的串味疙瘩湯。
為遷就狗男人喜歡的味道,她的飲食偏好早已模糊。
舒染染再也裝不下去,把碗推到一邊:
“姐,你會跟畢珂離婚嗎?”
太過直白,舒晴一愣,強努著笑找大堆牽強的理由:
“孩子小,沒證據,怕冤枉了他。你還小不知道,中年夫妻都是為了生活,湊合著往下過。何況,我們還算有不錯感情基礎的。有時我也感覺到寂寞,跟畢珂沒話聊了。何況他一個男人呢,本來社會在男女關係上,就對男人就寬容。”
都抓到聊天記錄了,鐵證如山,這叫冤枉?!
舒染染吃得滿肚子不舒服,推脫上課,走了。
兔死狐悲的同病相憐,舒染染想到自己也很廢。
明撞到了白桐塵的前女友上門,也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又稀裡糊塗睡到一張床。
不能遇到渣男,姐妹倆都很廢吧?
姐姐有難言之隱,那我來扭轉舒家姐妹乾坤!
舒染染躁動起來:
白桐塵賴著不分床,那就她主動分。
從舒晴家出來,舒染染跑去宜家買了張床拉回家。
白桐塵居然在家,穿得很正式,帶著許路飛和兩個文員在餐廳開會。
餐桌上擺了好幾台電腦和一堆文件,還有幾瓶樣品酒和一排高腳杯。
大概在試新品,抽測品質,準備投入批量生產。
許路飛本熱情和舒染染打招呼,賊眉鼠眼往外一瞄——
落地窗外的貨車在卸床。
他小眼珠骨碌一轉,臉上寫滿“臥槽又很不妙”,帶著那倆人找借口躥了。
白桐塵忙到沒空抬頭,批準他們離開,出神的看著手裡文件,消失在客廳。
舒染染指揮搬運工儘量手腳輕點,他沒看見,不知道最好。
搬運工根據舒染染的指示往三樓搬,朝樓梯口走了沒幾步,撤回一樓。
樓梯口居然被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