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壓壓的安保,童年故作輕鬆,草了一聲:
“襖子,你要是下了中國大獄,是不是就逃過棒子兵役了?”
趙迎澳知道童年舍不得他,他掉了淚,隔著安檢門,拉住童年的手:
“另一隻手也給我,讓我們十指緊扣。”
死到臨頭了,還挺講究儀式感。
安保圍過來,帶頭的二話不說,上手就蠻橫的拖拽童年的胳膊。
她的胳膊在團訓的時候摔脫臼過,已成舊疾。
舒染染恨得牙癢,踢了帶頭男的一腳。
挨踢安保要抓舒染染,白桐塵護妻心切,推了他一把。
其他安保隻好把三人圍了,帶走。
趙迎澳不放心他們,舉著護照嚷嚷要跟著,裝作普通話很差:
“維護中韓兩國外交友誼,不要碰我,臥使歪國人,咬帶,億起帶軸!”
成全。
四人一起被帶到安保室,整整齊齊。
哪怕舒染染大衣裡露著婚紗,白桐塵的“新郎”胸牌忘記摘,明顯是為朋友急著送行,不會是故意尋釁滋事。
就算剛才怕乾擾安檢秩序,可以先口頭警告,沒有上來就下手的。
顯然是帶頭保安的工作失職。
那個蠻橫的安保卻不依不饒,非說提前警告過,他們不聽,要協同派出所拘留雲雲。
簡直有病。
都讓人逮了,白桐塵大爺氣質還不掉,擺擺手,叫機場工作人員讓凳子,攔住還在和帶頭安保吵嚷的舒染染:
“媳婦兒,坐著。不生氣,你老公解決。”
舒染染一屁股占了安保的凳子。
安保驚了,嘟噥:
“跟我們撕著,還叫我們讓凳子,這兩口子······”
白桐塵給機場供過空調,和個彆領導認識。
打過招呼後,很快放了四人。
不依不饒的人換成白桐塵。
他甩出趙迎澳的外國護照,對著蠻橫安保口氣不遜:
“彆沾沾自喜濫用權力,因為總有人會比你玩的花。我要想鬨,這就是涉外事件。”
趙迎澳添油加醋:
“中汗煎餃,讓泥燜破壞叼了,良心大大滴壞透了,八嘎。我咬找大使館投素,傷窩老歪的心。”
破壞建交,這罪名大了。帶頭安保馬上態度180度轉彎,給童年道歉。
白桐塵傲慢地翻個白眼,領著妻子和朋友們出了安保室。
最終分彆,趙迎澳握住童年的手,大唱秦腔《蘇武牧羊》:
“罵的那偷國賊子一個個頭難抬······強逼我服役郊外來······等我偷棒子海帶頭子熬盆回鍋肉······”
荒腔走板,逗的童年嘿嘿笑,完全看不出彆殤。
突然,趙迎澳不再玩世不恭,表情極為認真:
“童年,我愛你。”
童年眼圈發紅,麵帶微笑,捶捶心口:
“這裡知道。”
趙迎澳使勁咬著發抖的唇:
“你隻出現刹那,就點亮了我25年的人生。今日一彆,白天太陽是你,晚上月亮是你。”
童年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韓國可淨下雨下雪,會有很長時間的不見太陽和月亮,你這比喻,明顯是想偷懶。”
“沒有太陽和月亮的天氣,你在給我光明的眼睛裡。”
趙迎澳的眼睛濕了,紅紅的。
望著童年的眼神孤零零的,仿佛他的世界隻剩下她。
白桐塵不知何時,牽牢了舒染染的手。
十指交扣瞬間,那些牛哄哄的“搞到錢就離”的誌氣,轟然倒塌,隻是想到與他離彆,也痛到無以複加。
舒染染把下唇的口紅咬去大半也不知道。
過了很久,童年才平靜下要哭的聲音:
“襖子,你在外可要鍛煉好身體,回家時才能靠身材把情敵擠走。我把愛你留到那時候說。區區兩年,你會練出8塊腹肌吧?”
趙迎澳笑著點頭,淚珠跌下來。
他朝柵欄外的三人擺擺手,提起行李箱扭頭走了。
幾乎同時的,童年轉身。
她低著頭,靜謐無言,失去往日的活力。
不放心童年,舒染染緊跟在她身後。
像在陪摯友做一場艱難的手術,不知道她會不會康複,就算康複,又是何時。
本想把童年送回趙迎澳的住處,讓她睡一覺,緩和下心情,但她堅持要去烤肉店。
元旦搞了活動,客盈滿座,她要投入工作,扼殺悲傷。
去機場時四人,回來隻剩兩個,在元旦的喜慶裡,更添傷感。
白桐塵開著車逗舒染染:
“我們回趟酒店,喊一句稍息解散,不然他們隻交一份錢,吃完午飯還要賴一頓晚飯。”
舒染染笑了。
他的玩笑對她總是奏效,於是她的情感進入一個循環:
反反複複恨,沉沉淪淪重新心動。
可,想假戲成真,中間隔著一個翟心淩。
舒染染馬上主打一個認錢不認人的錢眼狼。
找到許路飛,看到床上的禮金包,舒染染撲過去,抱著包掂一掂。
跟白桐塵抱她顛《大花轎》似的。
舒染染的財迷心竅,白桐塵看著也比彆人的純粹可愛,寬容地注視著新婚妻子。
攤上這麼個嫂子,治得白桐塵五迷三道的,許路飛更是笑出豬笑。
豬?
殺豬盤。
提醒白桐塵叮囑表弟:
“談戀愛不局限什麼方式,但網戀多少長個心眼兒。畢竟你沒見過對方,就怕是個團隊跟你一起談。”
許路飛嘎嘎傻樂:
“那豈不是好幾個人跟我一塊兒談?”
這缺心眼的還以為賺了!
舒染染提著包,笑地歪在白桐塵的胳膊上。
但想到他和翟心淩一起宰殺她的情感小火苗,她站直身子,離他遠點。
禮金包也離他遠點~
白桐塵伸長胳膊摟住她,提醒表弟:
“彆暈了,團隊可不止有女人,也有可能是花臂大哥。”
許路飛恍然大悟,撓頭分析:
“不會吧?我給她點外賣,她隻要一副筷子一個勺,不能是很多人吧?哥,上回還是你跟我說對女的要真心點,我可是聽你的了,每月工資給她不少呢。萬一我要被騙了,哥,你是不是要對我負責?”
白桐塵提過舒染染手裡的包,拉著她趕緊離開傻表弟:
“我都忍不住想殺他的豬了。”
舒染染:“殺殺長記性。”
許路飛對著他倆背影喊: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還有盼著親人當豬的?兩口子奇葩。”
舒染染聽到“被窩、睡”,立刻甩開白桐塵的手。
他皺眉盯著她,眼波不滿一橫。
舒染染看都不看他,奪走他手裡的禮金包。
忙活這一天,就為這個和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