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塵卻接過杯子起身了:
“乖乖睡吧,醫生說休息夠了恢複的才快。”
某種心願沒被滿足,舒染染說不出的煩躁:
他不是動不動就找機會親啊揉啊的嗎?怎麼她願意了,他沒動靜了?
白桐塵放完杯子回來,上床睡覺。
見他實在沒動靜,舒染染的手悄悄往床中間摸了摸,一陣無名火竄上來。
兩人之間有必要留這麼大空嗎?!又不是牛郎織女,需要隔出條銀河!
她捶了床一拳。
白桐塵翻身,往身後摸了摸,帶著驚醒的鼻音:
“怎麼了?”
她挑釁的嘲諷:
“你就這麼困?”
“喝水?”
“不是剛喝了嗎?你把我當海參泡發呢?”
白桐塵睡懵了,終於想起來,哦,是才給她倒過水,忘了。
他揉揉眼睛,摸過床頭的藥膏,乖巧擰瓶蓋:
“是不是皮膚癢?再給你抹點藥吧?”
抹來抹去隻會燒她一身火。
到時他塗完呼呼睡去,她豈不更難受!
不解風情,舒染染氣得拉上被子,罩住頭,拒絕抹藥。
白桐塵哄了好幾次,她不耐煩說不癢,他關了她的床頭燈,抱著她,又是很快入睡。
沒有以往睡前的情話連綿。
白桐塵從不在家談工作,舒染染也就不知道他的銷售計劃已排到夏天旺季,接了幾個家用空調品牌代工,非常繁忙。
酒水那邊還要組建業務團隊全國鋪貨,他的腦子在白天都累木了,沾枕頭就睡。
舒染染在他懷裡掙紮半天,發現他這次睡得特彆死,她心中四處亂竄的激情開始逐漸消退,帶著鬱鬱寡歡睡去。
做了一夜不可描述的夢。
第二天,她臉頰上冒了一顆特彆大的痘,裡麵蓄了一包膿,把皮膚撐得透明,將要爆破,比蕁麻疹還惡心。
白桐塵開車送舒染染上學時,發現了那顆來曆不明的大痘,關切問:
“寶兒,臉上的痘才發的吧?”
“你還知道?”
舒染染很煩躁,沒好氣。
白桐塵滿眼的無辜加疑惑:
我惹你啦?
大早上的,他不想惹她不開心,便不再多說多錯,擰開音樂。
舒緩音樂太清淡,她不愛聽;蹦卡拉卡的音樂,讓她躁動倍增。
反正,欲望沒被及時撫慰,他做什麼都是錯,尤其他不知錯在哪裡,錯上加錯。
舒染染下了車,看到校園裡挎著胳膊的情侶,妒火燃燒:
怎麼彆人就能有說有笑,沒事兒就出去打個小炮?
到了她,他就這麼難同頻!
她恨不得去請教童年:
你和趙迎澳誰先發出的打炮邀請?
要是女的想,怎麼含蓄地讓男的會意?
怎麼樣才能製造雙方就得非打炮不可的同頻?
一天到晚光想這個,下午下課,另一邊臉上也冒出個大痘。
讓人氣急敗壞的是,走廊的拐角處,有接吻的情侶。
同學們都躲著情侶走,舒染染站在不遠處盯那倆人倆嘴半天,很是嫉妒,恨不得抄起拖把,對著這雙不檢點的貨色搗兩棍子。
回家吃晚飯,白桐塵累得神思放空,不太想說話。
舒染染還在罵學校接吻的情侶:
“讓他們來學習還是來啃嘴兒的?也不怕細菌互換傳染,不注意衛生!尤其太有礙風化了,那是學校,學習知識,武裝頭腦的地方!”
暗示成這樣了,那哥慢吞吞吃著飯,心不在焉:
“嗐,接吻多正常。你吃點鬆茸雞湯,補補身子。”
“吃什麼補什麼,我起疙瘩不能吃雞,吃了跟雞似的,渾身長滿疙瘩,我要吃海豚,那才滑溜溜的!”
反正舒染染渾身不得勁兒,什麼都要找茬。
海豚沒有,但第二天,做飯大姐聽了白桐塵的建議,起早貪黑,給燉了泥鰍豆腐。
論滑溜,泥鰍是溜溜王,淤堵十年老馬桶都能給溜通了。
大早上吃這玩意兒太腥氣,舒染染沒吃早飯就去上學。
白桐塵怕她餓著,路上給買了一堆麵包。
舒染染甩臉下車,提著一袋麵包,和趕著上課的張滬遙走了個麵對麵。
不知道今年春天大家都讓什麼方住了,不是生活不順,就是身體不好。
張滬遙臉色又跟去年吃了羊胎素西瓜似的,乾癟發綠。
雖說和姥姥結了婚,舒染染可叫不出“姥爺”這個詞兒。
但得打招呼,她舉起麵包:
“導兒,吃不吃?”
張滬遙眼睛一亮,把課本夾在胳肢窩下:
“有肉的嗎?”
“帶火腿的算肉嗎?”
張滬遙扒拉開麵包袋子,不挑:
“沾點葷腥就成。”
臉大的火腿麵包,張滬遙三口咽下。
舒染染驚呆:
“我姥不給你飯吃?”
張滬遙掏出保溫杯,非要把“聖水”倒給舒染染,大有“不喝也得喝”的架勢:
“你姥最近迷戀上養生,讓我生吃茄子、喝生榨綠豆汁,苦不能讓我一個人吃,你也嘗嘗。”
剛開蓋,舒染染已經聞到了那股生豆腥味,嚇跑了。
張滬遙瞅瞅四周沒人,偷偷叮囑:
“你晚飯一定要去我們家吃,我就有借口做紅燒肉了!叫上小白,還能喝兩口。”
舒染染胡亂應著,打著彆的算盤珠子。
吃帶綠色的食物就能把臉吃綠?那以色補色,以形補形······
下午,白桐塵開車到桐大校園深處的教授樓,前來赴約。
舒染染背著包蹲在破樓前的花池上吃糖葫蘆。
停好車,他走到花池邊,伸長指勾住她的下巴尖,挑起來:
“怎麼不進去?”
他的指尖像帶了麻YAO,她的心頭一陣飄搖蕩漾。
不好意思說是在等他,她舉起一串糖山藥:
“特意給你的。”
白桐塵不愛吃甜的,但是她的特意,他還是吃了幾口。
舒染染鬼迷日眼偷笑:
食補,山藥壯Y.看他晚上方寸大亂,到時候把他“就地正法”······
廚房裡,張滬遙瘋了,燉了滿到冒尖的一鍋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