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慶華的花褲子被東北大姐生生撕去一條褲腿。
東北大姐不饒人,給白桐塵打電話告狀:
“大兄弟,你媳婦兒讓人揍了,脖子都掐紫了。”
聽到自己一走,舒染染就挨了揍,白桐塵把傷患送到醫院就打道回府。
表哥沒了主意,拉住妹夫:
“你走了,我孩子怎麼辦?”
白桐塵臉黑,頭也不回上車:
“愛治不治!”
許路飛帶著嚇壞的程表哥找專家。
白桐塵一路狂飆,差點把車開到客廳,堵死了門口。
親戚們嚇得全從沙發上起身。
白桐塵麵色難看,進門就抬起舒染染的下巴。
上麵於痕重重,氣得他暗咬的後槽牙發抖。
狗是罪魁禍首,東北大姐、大哥也不開脫,特不好意思:
“大兄弟,多少醫藥費,我們掏了。但是有監控,真不是狗主動咬的,被尿急眼了。”
白桐塵坐在沙發扶手上,不停撫著舒染染的頭頂,失去任何周旋的心思:
“都先回吧,出院了再說醫療費的事。”
大姐大哥憂心忡忡離開。童年提著鐵棍子氣吼吼趕來,親戚們乖巧地排隊到酒店。
家裡終於清靜,白桐塵絞了毛巾,給舒染染擦臉。
向來表現堅硬剛強,不慎敗了戰鬥,舒染染不好意思抬頭,摸到他手裡的毛巾,要自己擦。
他很固執,非要幫她擦,一聲不吭。
已經入夏了,舒染染鬨出一身汗,老覺得身上一股餿味。
他拿著毛巾湊近,她就後退:
“我自己來。”
“躲什麼?”
他麵色還是沒有緩和。
舒染染臉紅,囁嚅:
“我一身汗味。”
“我又不會嫌棄你。”
總是這樣,不經意間一句話,就能動搖她離婚的堅定。
半夜,入夢了,人變得糊塗。
舒染染感覺手腕上一陣爬癢,心中逐漸清明。
白桐塵在往她手上戴什麼東西。
她裝作睡夢沉沉,由他擺弄。
確信沒弄醒她,他在黑夜中吻了下她的額頭,悄悄起身,小心翼翼關門。
她嗅嗅手腕。
是個苦澀中藥味的香囊,令人莫名心安。
隻想要一個情人,而他符合自己對情人的所有想象。
這契合,是冷箭,穿透所有正確道理的盔甲。
在自己的唾棄中,她理解了不離婚的舒晴。
隱隱聽見白桐塵在客廳說話。
舒染染起身,偷偷開門,躡手躡腳潛到走廊。
白桐塵在客廳嗬斥她的表哥。
嫌他這麼大人了,連個孩子都不會監護,才會讓小孩吃了這樣的苦頭。
而且舒染染明天就暑假期末考,耽誤了成績,以後鯨雲的親戚都滾蛋,不許再借她求幫忙。
表哥站著,伸胳膊抹淚:
“那我孩子都傷了,再不多給他混下點家業,長大後他更怪我了。”
白桐塵坐在沙發,蹺著腿,像長輩訓人,毫不客氣:
“怪你就該!孩子才多大,就會自己尿狗?不是你把著他?”
表哥年長那麼多歲,卻事事都要找個背鍋的:
“那我怎麼辦?我半年工資也不夠給他住院的,他又沒社保。”
白桐塵冷腔冷凋,打斷表哥廢話:
“事情發生在我家,醫藥費我掏了。你的工作,我給安排了。但染染被你媽掐成那樣,你必須表個態。”
表哥張了半天嘴,也沒個正主意。
白桐塵看不慣不成器,施壓:
“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我以後不許我媽再見染染?這也不現實,畢竟我媽整天綁著我姑,我姑肯定得見女兒······”
“少廢話!這你都辦不好,就乾不了業務,隻能去發貨,但很累,賺不了多少錢,還不如你做社工清閒。不行你就回老家待著!”
幾句話懟的表哥啞口無言,他唯唯諾諾發誓:
一定讓於慶華給舒染染道歉。
第二天一早,白桐塵沒吃早飯就去公司安排事務。
好早點抽身回家,照顧舒染染。
她看著電視正吃早飯,於慶華闖進餐廳,當著小時工的麵,撲嗵給她下跪了。
程玉霞驚慌失措,緊跟其後。
於慶華上氣不接下氣,哭得眼睛發紅:
“你表哥瘋了!在酒店拿著剪子,要剪了你弟弟和他自己,到現在不撒手。我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種!”
程玉霞也是哭腔:
“我又沒怎麼著你表哥,他拿我孩子撒什麼氣!你表哥打小怕你,你說說他,把你弟弟全須全尾的還回來。”
是昨夜白桐塵訓了表哥,表哥為了前程,boy hurts boy去了。
電視不給演好節目,這不現實就給演上帶勁的了嘛。
舒染染一開心,拿餐刀剁斷烤腸,淡定大吃特吃。
程玉霞和於慶華看著斷成兩節的腸,相視一眼。
大約想起了他們兒子即將不保的□□。
她倆受不了,一左一右架起大快朵頤的舒染染,拖到車上,弄到酒店。
表哥鬨了一早晨,剪刀都快鏽了,他還不下手。
娃驢在表舅懷裡困得直耷拉腦袋。
舒染染舉著叉著烤腸的叉子,在娃驢麵前繞了一繞。
娃娃驢張手去接。
程玉霞跟在女兒身後,慢慢靠近,準備搶孩子。
舒染染暗示表哥彆撒手,攔住霞子:
“你買房就正好缺那50萬?”
“我還給你!房子買在你弟弟名下,我怕他背上貸款,就跟小白拿了點。現在你爸工程尾款結了,手頭寬裕了。”
本屬於她的50萬,卻要繞這麼大個彎。
扯出一段虛構的婚姻和無儘是非。
這是表哥一手策劃的、遞給白桐塵的投名狀。
舒染染覺得挺解氣,而且是長長一口氣。
她暗歎,白桐塵想玩人,連個頭都不用冒,他的城府,遠不及表麵看到的騷氣淺薄。
就像他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香囊,不昂貴,不華麗,但一定有彆的深意。
隻是,舒染染高興得有點早。
忘記白桐塵還有個“背後好事”還沒找她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