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看見是一種很讓人難受的感覺，我曾經也體會過。”

葉老師抱歉道：“所以宋琨玉，一句‘對不起’，才是我這個老師今天最想說的。”

孟淵渟在葉老師說的時候就握住了宋琨玉的手了。

他希望宋琨玉能夠感受到，他會一直在他的身邊。

宋琨玉朝著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宋琨玉起身為葉老師斟了一杯茶，清淩淩的眼神裡不見一絲陰霾。

他說：“葉老師，這不是您的錯。我也從來沒有怪過您。”

“我自身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我後來當了演員，是因為我喜歡，並不是不喜歡跳舞了。”

“我現在還有在練舞。”

他笑了笑：“還有，我很感謝您今天跟我說了這些。”

“您讓我知道，我其實是有被您看見的。”

“我很優秀。”

宋琨玉站起來，向葉老師鞠了一躬：“謝謝您。”

葉老師今天說的話，給宋琨玉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他恍惚間意識到，其實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不被看見。

他好像，做錯了什麼。

宋琨玉：“葉老師，我也需要跟您道一聲歉。”

“我那段時間其實比較渾渾噩噩，有些自我放逐了。”

葉老師示意他坐下，孟淵渟也為他倒了一杯熱茶。

葉老師：“都過去了，以後好好生活。”

她輕舒了一口氣，笑道：“說出來之後，好受多了。”

“我其實一直想對你說的，但老是忘了。”

她撫了撫額，一舉一動儘顯儀態：“年紀大了，記性就是差多了。”

葉老師：“對了，你要和宿讚他們見一麵嗎？”

“答不答應幫忙另說，我剛才跟你說了那麼多，也不是為了讓你答應幫忙。”

“想見一見嗎？如果願意的話，我把他們叫過來。不願意的話，我幫你回絕了。”

宋琨玉點了點頭。

葉老師：“不過你也不需要為難自己，聊一聊，如果不合適的話，直接拒絕就好。”

“做人還是要對自己好點，不要為難自己。”

“如果相處得好，大家交個朋友也好。”葉老師循循善誘道。

“聽說，你以前一直都是一個人走的。”

宋琨玉輕輕應了聲：“是。”

葉老師低頭看了眼手機：“他們說二十分鐘左右能到。”

“我就不陪你等了。”

葉老師站了起來。

宋琨玉也起身道：“葉老師，我送送您。”

葉老師斜睨了一下孟淵渟，拒絕道：“不，我不要你送，讓你男朋友送我下樓就可以了。”

宋琨玉看向孟淵渟，孟淵渟則是朝著他點了點頭。

下到一樓的時候，葉老師停住了腳步。

葉老師：“剛剛我也說過了，我第一次見到宋琨玉的時候，就覺得他很耀眼。”

“但到了後來，他就變得不起眼起來了，不容易讓人記住了。”

“就像是夜幕太重，擋住了他這顆星星的光。”

“但久而久之，你還是會發現他就是那夜空中最亮的一顆星。”

“隻是等我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星星已經躲進那厚重雲層了。”

“夜空太遙遠，雲層又太濃重了，就再也找不見那顆星星的軌跡了。”

葉老師用那雙沉澱著歲月的眼睛看向孟淵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孟淵渟點了點頭，卻又聽葉老師繼續說道：“既然你發現了也擁有了這麼一顆星星，那麼請你，好好待他。”

“他是個好孩子，一路走來也並不容易。”

孟淵渟對上葉老師的眼睛，承諾道：“我會好好對他的。”

葉老師看著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情緒，不由怔了怔。

隨後她輕笑道：“那行，你上去吧，我自己回去。”

孟淵渟：“葉老師，謝謝您。”

葉老師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然後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轉角。

孟淵渟抱了抱宋琨玉，像是要把對他的所有的心疼都融入這麼一個擁抱裡。

宋琨玉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問道：“怎麼了？葉老師和你說什麼了嗎？”

孟淵渟溫聲道：“說讓我好好待你，然後我答應了。”

宋琨玉笑著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呀？”

孟淵渟握著他的手輕笑道：“自然了，這麼好的宋琨玉，如果我不好好照顧，不要我了怎麼辦。”

宋琨玉摸了摸孟淵渟的臉，眼角帶出了點紅意：“我哪舍得。”

他將頭埋進孟淵渟懷裡：“讓我抱一下。”

“有很多事情，我還不知道這麼跟你講。”

“但我以後一定會慢慢講給你聽。”

孟淵渟輕撫著他的背，像是要驅散他的一切不安和軟弱。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不急，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