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在李喬伊和夏油傑的沉默中，五條悟屈起手指，一個個試。

快捷鍵1，聯絡人是夏油傑。

快捷鍵2，聯絡人是伏黑惠。

快捷鍵3，聯絡人是野薔薇。

再後麵的快捷鍵依次是禪院真希、家入硝子、虎杖悠仁、乙骨憂太、夜蛾正道，到此完。

五條悟笑起來：“連校長都有？”

但就是沒有他。

李喬伊覺得自己必須要說點什麼，但是李美玲的人設是不會感到現狀有什麼問題的，儘管夏油傑都已經在那裡搭住五條悟的肩膀，一副“算了算了她情況特殊”的樣子。

夏油傑朝這邊看，想說什麼，她先開口了——

“快捷鍵是按照使用頻率來設置的。”

銀灰色頭發的女教師神情自然地說出了火上澆油的話，她指了指腳下的特級咒靈，“這個？夏油，要不你帶走吧？五條老師還沒吃飯。”

夏油傑：“……”有點想笑，忍住了。手下微微發力，攔住了，“悟。”彆亂來。

五條悟撥開夏油傑的手。他彎腰，長臂探向地上的縫合線咒靈，李喬伊配合地抬腿，讓五條悟把那咒靈拎起來。

她還想往後讓出兩步，但五條悟頭都不抬地扣住了她的手，他另一隻手食指與中指相扣——

“無量空處。”

李喬伊呼吸一滯。

這是……

現代最強咒術師的領域。

這是李喬伊第一次目睹五條悟使用“無量空處”。術式施加的對象並不是她，因此她沒有體會到“大腦堵成早高峰”的痛感，但是另一方麵，感官好像全都集中在了與施術者接觸的地方。

與五條悟肢體接觸的那一塊區域，好像害怕失去這唯一的生命線似的，觸感無限放大。

——被緊緊扣著。被束縛著。

——相觸之處，鮮明，灼熱，如烙印一般。

其實早在聽到“無量空處”的刹那，李喬伊就反手握住了他，於是姿勢變成了交握。

這一個下意識的反應，讓五條悟心情好了一點，目光緩和下來。

“不用怕哦。”他嗓音輕快地說，“隻要不離開我，就不會被領域攻擊。”

“……聽說無量空處會讓敵人大腦當機，這樣就什麼都拷問不出來了吧？”

“因為我的目的不是拷問它嘛。”

“？……”

忽然想到什麼，李喬伊臉色微微變了。她盯著五條悟，緩緩抬起空著的那隻手，抓住了他。

“五條老師。”她口吻平靜，但兩隻手都緊緊地攥著他，“如果我哪裡得罪了你，請說出來，一定有和平解決的辦法。”

不要拷問。

五條悟笑起來。

“這不是挺了解我的嘛。真奇怪呢，明明我們的接觸那麼少。”

李喬伊頓了一下。“接觸少是因為您一直在忙吧……您現在的笑容很像反派。”

“哦，經常有人這麼說。”

“……那隻咒靈就這麼晾在那邊，不要緊嗎？”

“李美玲，是吧。”五條悟看也不看那邊的咒靈，開始了拷問，“你有沒有其他的名字？”

“……據我所知，沒有。”

“細說。”

“……車禍之後，我失去了一些記憶，同時得到了超能力，這個五條老師你應該已經從香港那邊聽說了。”她頓了頓，“但是我非常肯定，車禍前後，我都是我，沒有任何本質上的不同。”

“……”

這是拷問嗎？

不，這是對峙。

“五條老師，”銀灰色頭發的女教師抬起眼睛，那張麵孔本身就是她武器的一部分，“你想在我身上找到什麼？”

“……”

五條悟被那深棕色眼睛裡的冷淡刺了一下。

——想找到什麼？

——我才是想知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

【回憶】

[再怎麼說也是穿越位麵，不可能一點代價都沒有，]淺緋色的異常說，[她會回來，但是她不會記得你。]

[除非她再次愛上你。]

[還有一點——她的一些特質會改變，你或許會感到她們並不是同一個人。]

[你或許會失望。]

[同樣的，她也可能會對你無感，愛上其他人。]

[從三萬億赫爾尺度采集的大數據來看，你們這種情況，最終能走到一起的概率很低。]

[即使這樣，你也要她回來嗎？]

*

無量空處解開了。

咒靈操使抬眼望去，一個球形物體骨碌碌地朝這邊滾來。他定睛一看，是那個叫“真人”的特級咒靈的腦袋。

夏油傑:“……”某些人火氣很大啊。

火氣很大的五條悟，森默地落到了地上，李喬伊也鬆開了他的手。

夏油傑：“……沒事嗎？”

李喬伊點點頭。

夏油傑偏轉視線，用眼神詢問五條悟。

——確認了嗎？她真的失憶了？

五條悟沒有立刻回答。夏油傑就明白了，心情複雜地看向女教師。

她撿起了咒靈的頭顱，走了兩步，遞給夏油傑：“請收好。”

夏油傑接過咒靈，欲言又止。

大約是在領域裡和悟鬨了不愉快的緣故，女性的眉宇間還殘留著冷淡，像一片涼薄的刃。

夏油傑從沒在這張臉上，看到過如此神色。不論是李美玲，還是李喬伊。

夏油傑同情起摯友了，無下限防不了這種攻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