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小修) 過去與未來……(1 / 2)

凜下意識回頭看了安室透一眼,撞進他幽深的眼神中。她很喜歡他那雙灰紫色的眼睛,像兩顆寶石,讓她想要收藏,每天輕輕撫摸的那種。

雖然她對其他寶石其實並沒有什麼興趣。

凜咳了一聲,鬆開捂住三澤泉的手,衝她笑了一下,沒有再開口。

服務中心派來的是一輛14座的商務車,車上除了他們還有幾個醫務人員對他們尤其是毛利小五郎以及諸伏景光進行了基本的身體檢查。

諸伏景光啞著嗓子,加上原本變聲器中設定的聲音就和他的本音有點像,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聲音已經改變了。唯一有機會發現不對勁的毛利小五郎在監控室裡時精神恍惚,並沒有在意生死存亡之際對方脖子處露出來的那一圈黑色的東西。

鑒於這是一場惡性連續殺人案,警方出於謹慎,在和醫護人員確認之後,向服務中心借了個房間對現場人員做初步筆錄。

凜坐在大廳裡,將已經損壞的變聲器拿在手裡把玩。

“你……你怎麼拿著這個?”柯南有些磕巴。

凜莫名奇妙地看過去:“博士給我的玩具,怎麼了?”

“沒什麼。”柯南眼神閃了閃,說完就想跑。

凜將他一把拉回來:“你和那些跟你關係很好的警官先生說了麼?把我的阿呆還給我。”

柯南扯回衣領:“已經找到了,現在在蘭那邊。”

凜哼了一聲,這才放過他。

看著柯南略顯倉皇的背影,回想起他剛剛對待變身器的態度,凜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筆錄陸續進行,結束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曾經在23號彆墅中經曆過接二連三的血腥事件的眾人顯然不想再在這個島上多待哪怕一秒鐘。然而,從海島坐船離開單程就需要兩個多小時。

眾人愁眉不展之時,巨大的螺旋槳聲傳來,隻見一個工作人員恭敬地走到鈴木園子身邊說:“鈴木小姐,這是您之前吩咐調用的直升機。”

“真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毛利小五郎大大地翻了個羨慕的白眼,吐槽之後掃視一圈,“安室那小子呢?”

“啊!安室……安室先生的話……”三澤泉紅著臉,嘴角壓都壓不下去,“他剛剛把夏夏叫到外麵的小樹林裡去了。”

毛利蘭:“誒?”

服務中心的旁邊,層層樹木掩映中隱約能看見一男一女麵對麵站著,各自靠著樹乾。

這邊的樹木都被特意修剪過,種植位置也被細細考量過,不像23號彆墅旁的那樣肆意生長。許多枝丫和樹乾上掛著瑩瑩閃爍的彩燈,和天上的繁星交相輝映。微風吹過時,樹葉和彩燈一同搖曳,發出柔和的光芒和歡快的聲響。

光與影交錯之間,凜的目光劃過安室透鋒芒畢露的眉宇,英挺的鼻梁,輕抿的薄唇……像是穿透時光看到了幾年後的安室透。

從麵容來講,眼前的男人比她記憶中的要年輕不少,那雙深邃的眉眼中透露的成熟感卻和他幾年後的樣子並沒有什麼區彆。

她回憶起之前幾次在安室透身上感受到的怪異之處。

這種隱秘的、要撥開雲霧窺見真相的感覺讓她激動、戰栗又茫然。

“腿上的傷還疼嗎?”安室透率先打破沉默。他垂下眼眸,那雙寶石一般的瞳仁被遮擋。

凜一時些可惜,左腿被安室透凝視的傷口明明已經結痂不知為何像被人觸碰了一般,有些癢,又有些疼。

“有點。”她敷衍地回答。

人類的情緒大抵是時間最神奇的東西。

凜無法分清自己如今胸腔裡湧動的情緒都是什麼。

激動?茫然?欣喜?興奮?遺憾?

理智漂浮在半空中觀賞情感驟然失控。

“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嗎?”安室透逼近,“你覺得是嗎?”

“你聽到三澤說的話了?”凜睫毛顫了一下,直視回去,一寸一寸地觀察眼前這個安室透,和記憶中的安室透細細做對比。他們的麵容一樣英俊,聲音一樣磁性,身姿一樣挺拔,一樣聰穎而敏銳,一樣果決而包容,一樣深沉而克製。

那段記憶真的屬於未來的自己嗎?

眼前的安室透和記憶中的安室透,是一個人嗎?

攜帶了一段不確定出處的記憶的自己還是自己嗎?

她現在真的在真實的世界裡,還是沉溺在一個無法醒來的電子夢境?

她有太多問題無法解答。

一陣夜風吹過,林中枝葉低聲細語,凜的發絲被風牽動著飛舞到安室透麵前,帶著點調情般的甜蜜。

然而,理智回歸,發絲的主人冷漠地將它們扯了回來,在耳後梳理好。

凜眨了眨乾澀的眼,用一種輕佻又曖昧的語氣說:“你覺得是嗎?安室先生。”

安室透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那身淡藍色領口略大,修長的脖頸向下延伸到性感的鎖骨,一覽無餘。

凜笑了一下,徹底從那種粘膩的氛圍中走出來。

安室透沉默半響,紫灰色的眼睛掃過女人臉上每一寸表情,平淡地說:“我希望不是。”

“希望”不是。

凜幾乎要為安室透的狡黠鼓掌。

不愧是公安臥底降穀零,不愧是組織排名前幾的情報人員波本,這四兩撥千斤的本事比自己剛剛那句粗糙的反問可要精妙多了。

在語氣上將自己置於弱勢地位,刻意營造出一種柔軟的氛圍,降低對方的防心,試圖牽動對方的情緒。

明明就和自己一樣什麼都沒回答。

遠處嘈雜聲漸響,這邊自成一方小世界。

有那麼一瞬間,凜幾乎以為安室透已經看透了一切。

看透了她不僅是夏夏,還是灰原凜。

看透了她不僅是當下的夏布利,還是未來那個和他頗有淵源的夏布利。

前者如果是真的,說明安室透在組織獲取的情報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多。

她得慎重斟酌和公安接觸的尺度,注意公安方麵對她和小哀的態度。

至於後者……

怎麼可能呢?

凜斂下思緒:“安室偵探找我過來就是為了問這些嗎?”

安室透目光很平靜地射向她:“我有更多想問的。比如是怎樣可怕的經曆才使得夏夏小姐美麗的額頭上留下了這樣一道疤。”

他果然察覺了。

這個問題在意料之中,卻又有些無趣。

不遠處,毛利蘭尋找他們的呼聲愈發清晰。

安室透仍然一動不動站著,姿態閒散。

凜在他的目光中細細翻翻找,最初那種詭異的侵略感消失不見,仿佛都是她的錯覺。

凜朗聲回應毛利蘭,乾脆地向林子外走去。

和安室透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刻意停下,踮起腳湊到他耳邊。

“這是你的搭訕方式嗎?安室透……先生。”

微風拂過,一切都在夜空中消散乾淨。

直升機將回程時間縮短了一半多。對患有恐高症的毛利小五郎來說卻比來時更加難熬,嚎了一路。毛利蘭聽諸伏景光說“灰原凜”已經在他朋友的彆墅中睡下了,暫時放下心。

回到熟悉的米花町,毛利一行人包括諸伏景光一起趕去醫院做進一步的身體檢查。

“頸部的腫脹、淤血非常明顯,毛利偵探有輕微的頸椎骨錯位,這也是您感到手臂麻木和刺痛的原因,不過不確定是這次受困導致的還是長期的不良生活習慣導致的。總之,毛利偵探這邊建議定期來醫院進行按摩、熱敷和頸部牽引等治療。”

醫生說完轉頭看向諸伏景光:“脖頸這一塊,灰原先生的情況相對來說好一。灰原先生肩頸和手臂有較為嚴重的拉傷,要注意休息,避免活動以免加重傷勢。”

“兩位都是,接下來一段時間偶爾感到頭暈、惡心、想吐,這些都是正常的不用過於擔心。一般來說長時間窒息和缺氧會影響大腦的正常功能,兩位目前看上去精神狀態都還可以。接下來幾天自己以及家人都一下,如果出現記憶錯亂或者認知功能受損的情況,要及時到醫院複診。”

柯南和小蘭陪毛利小五郎留在醫院吊脖子。

毛利小五郎在鬼哭狼嚎,毛利蘭在給媽媽妃英理打電話,柯南在兩人間忙前忙後。

諸伏景光肩頸和手臂上綁滿了支撐繃帶,行動間略微有些滯澀,他正要去拿回自己的運動包,轉頭卻發現安室透氣定神閒地看著他。

“走吧。我送你一程,灰原大雄先生。”最後幾個字簡直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夏夏呢?”諸伏景光試圖轉動脖子,不小心拉扯到傷口,嘶了一聲。

安室透頓了頓,先是睨了他一眼,然後衝早已沒有人影的走廊抬了抬下巴:“溜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夜間略微安靜下來的醫院走廊裡。

慘白的燈光將人裹住,溫暖而又冰冷。

醫護人員推著急診病人從身邊匆匆走過,工牌在燈光下明明暗暗。

偶爾,遠處傳來醫護人員的呼叫聲、病人家屬的哭喊聲以及傷者的呻|吟聲。

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們輕輕踩著地麵,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響,陪伴兩人路過人間。

濃重的消毒水味逐漸散去,秋夜的風溫柔而又無情,涼意上湧。

安室透將運動包放到車後座,轉身回到駕駛座,手在方向盤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直到諸伏景光坐進車裡。他沒有說話,轉動車鑰匙,指示燈亮起,轟鳴聲隨之而來,他輕踩油門,鬆開刹車,車子在夜幕中緩緩前行。

街上燈火輝煌,五顏六色的廣告燈牌在夜裡閃著熱鬨的光。

周六的街上成群結隊出來放鬆的學生群體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