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生存區中心的新型小區外形呈圓形，每幢建築配備了機械體管家，一層有八個朝向不同的出入口，可以刷ID卡進出。

在前台駱淮接過方珩的卡，一起做了遷入登記。

駱淮低著頭，握筆的姿態勾勒出平直的弧度，令他看上去嚴謹從容，

“等後麵沒有了限製出入政策，可以再買一棟給奶奶住。我之前來看房的時候確認過，這裡有老年活動中心，出了小區左轉三百米就是桃源區醫院，右轉有以物易物市場。奶奶肯定會喜歡這裡。”

他捏了捏方珩的手，下意識會想要替方珩安排好一切，儘管並沒有人要求他這樣做。但他想要給小貓最好的家。

像是猜到了方珩的顧慮，駱淮收起筆，牽著小貓走進電梯。

“不用放在心上，奶奶住得近，也方便你去看她，不然你每次都要繞到外城，會很辛苦。”

方珩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我沒關係的…但是你對我這麼好，總會覺得讓我覺得自己沒有付出同等的愛給你。

我還在學怎麼去愛人，但是你卻已經做得很好了，這是不是因為人類本身就是擅長愛，擅長表達的物種？

駱淮，我不一樣，這樣會讓你覺得失望麼？”

電梯逐漸攀升至16層，駱淮一邊輕搖著頭，一邊說著“不會。”

“小玉，植物沒有被陽光照射時，不會去埋怨太陽。他們隻會去想方設法攀緣，得到足夠的光照。

對於我來說你和太陽是一樣的，如果你還沒學會怎麼把陽光分享給我，我可以等你。”

駱淮打開門，屋內是一片米白色的內飾，這裡的東西已經安置好了，睡衣拖鞋一應俱全。

“要不要逛逛我們的家。”

方珩抿著嘴，他喜歡駱淮的“我們”。

換好拖鞋，方珩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在他麵前是一扇巨型落地窗，隔著半座生存區，可以看到遙遠的蔚藍海岸。

夕陽湮沒在海岸線儘頭，方珩像鋼鐵森林之中一顆渺小的沙礫。

“我現在突然希望自己如果是人類就好了。”

聽到這話，駱淮突然笑了。

“我喜歡你，跟你是不是人沒關係。”

他們坐在客廳中間的沙發上，方珩學著他的樣子脫掉拖鞋坐進沙發裡。

駱淮佯裝疲憊，把手搭在沙發邊緣，蹙起眉，十分卑劣地想要找一個方法吸引方珩的注意。

“天水生存區那邊正在進行資料整合，關於顧子路的資料，我這次用了很久才梳理清楚脈絡。

包括那位動物學家，我查到她已經死在了末世初期，我這次翻閱了她過去發表的期刊，倘若她還在人世，我真的很希望能夠拜訪她。”

方珩湊過去給了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那你有查到其他的麼？比如她有沒有家人還在世？”

駱淮搖頭。“沒有，她常年奔波在外，合盟記載的家庭住址早就被異種洗劫。我們去的時候，房子已經被植物覆蓋，看不清原貌了。”

駱淮臉上仍掛著笑，儘管很苦澀。

“不說這個了。”

方珩自嘲地笑了笑。

“你很難過，因為那個動物學家的死，是人類的損失。那如果她是死在異端者手裡的呢？

異端者和人類之間沒法共存，在普通人眼裡我永遠是異類。

可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人類，沒有了天賦，沒有了傷害其他人的能力，最起碼在這種時候，我不會太難過。”

他說的這些駱淮很清楚。

駱淮湊過去，伸手輕揉了揉方珩的頭發，

“你不是異類，你是一隻小貓。”

駱淮攤開手，故意說道，

“小玉，我從天水趕回來開了一天的車，好累啊。”

他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偷偷觀察著方珩的反應。

如他所料，方珩十分在意地蹙起眉，湊過來雙手握住駱淮的手掌，仔細按摩男人的指骨。瞬間把剛剛二人的討論拋之腦後。

“這麼累麼？我都說了讓你慢慢開車。”

駱淮用另一隻手撐起下巴，看起來不是很在意，心底卻很喜歡看方珩露出這副表情。

“我著急見你嘛，嘶…肌肉有點疼。”

他猛地縮了一下手，借著距離拉近把頭靠在方珩的肩膀上。將方珩整個人圍堵進沙發邊緣，像一隻狐狸循循善誘，布置陷阱，

“可以親你麼？親一下就不疼了。”

“……”

方珩現在反應過來再想突破重圍，手腳都被桎梏住，他歪著頭，看到在麵前逐漸放大的薄唇，瞪大了眼睛。

“什麼親一下就不疼了，你逗我呢？”

雖然口頭上拒絕著，但方珩很輕易就陷入一個冗長的吻中，他氣短地抱緊男人，在一次又一次的唇齒攻伐後，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駱淮蠱惑了。

麵前這個男人，很擅長利用他能操控的一切資源，比如荊芥香水，姣好的形貌，以及方珩對他的迷戀。

“唔唔…”

方珩被堵住嘴巴，抱怨無果，反而被撩撥得舌根發麻，他稍稍錯開頭，對著駱淮的脖頸咬了上去，算是報複。

……

駱淮冷吸口氣：“彆咬。”

兩個字像是情侶之間約定俗成的安全詞，方珩聽不懂，趁著親熱的遊戲還沒結束，在男人的脖頸之間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印跡。

駱淮半攬著方珩的腰身，襯衫和西裝摩擦出窸窣曖昧的摩擦聲，他追逐著快要軟成一灘海水的方珩。

汗水塌濕了沙發毯，方珩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理智被消磨得一點不剩。他被吻得快要起反應了。

“小玉，你流了好多汗。”

駱淮用帶著濕意的手碰了碰方珩的臉頰。

方珩還來不及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