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衝星空 “等了很久麼?”(1 / 2)

“對,星空頂,每次他外出任務歸來,就會去那間屋子裡呆著,誰也不見,誰也不理,無論受了多重的傷,風雨無阻。”

全息屏幕再次亮起,伴隨著女人的聲音,駱淮雙拳漸漸攥緊,到現在他依舊對二人重逢沒有實感。

他曾經為方珩做過一個車內星空頂,後來他們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星光熄滅,隻有他自己胸膛中留著一抹微弱的燭火,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燈枯油儘。

萊拉:“如果還是從前,我還可以用幻境幫你把他的記憶找回來。但現在隻能靠你自己了。”

兩年來她不是沒有嘗試過幫助方珩找回記憶,每一次幻境成功進入潛意識中,就會自動觸發方珩腦內的保護裝置。

包括薛無期,明明已經身體在巨大的負荷下,如今到了強弩之末,也依舊在尋找擁有恢複或者治愈類天賦的異端者。

“如果那些記憶是他痛苦的開端呢?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提起,那場災難,很多人死了,想起這一切真的會讓方珩感到開心麼?”

駱淮搖搖頭,在這裡他看到了不再怯弱的方珩,看到了不被異端身份桎梏的方珩。

這是當初他想都不敢想的,忘卻痛苦的方珩宛如重生,他自信恣意,不懼怕任何事情。

“我願意獨自承受所有的痛苦。”

哪怕方珩不再記得過去,隻要他需要,未來駱淮會一直都在他身邊。

萊拉的臉上掛起笑容,

“兩杯馬提尼,200金幣,現金還是刷通訊器?”

……

酒吧門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爭吵,人群層層圍成個圈,駱淮覺得不太對勁,跟著人流擠了進去。

便出現了眼前這一幕,少年動作敏捷,雙手撐在台麵上,一腳踢在了男人臉上,血與唾液的混合物伴隨著牙齒,從男人的嘴裡飛出。

銀白色的光芒從指尖閃過,瞬間又被方珩扼製了下去。

不能在月色打架,打壞了瓶瓶罐罐,或者是樓上的星空頂,酒吧就要停業休整,他連去玩的地方都沒有了。

方珩收回手,暗罵了聲。

“混賬人滿嘴混賬話。”

方珩的尾尖甩到半空,他的身上有π城給異端者居民統一發放的天賦波動裝置,一旦在城內大規模使用天賦,那麼他將會觸發軍隊終端的報警係統。

仿生人軍隊,絕對服從聯邦命令,協助π城消弭禍端。一群油鹽不進的人,他可不想和那群人打交道。

身後響起槍聲,方珩微微偏過頭躲過子彈,麵前的玻璃屏風瞬間碎裂,他剛欲轉身,肩膀被一股巨力按到地上,單膝跪在一地碎玻璃上。

耳邊是男人癲狂的吼叫。

方珩沉下臉,天賦驟然從身體內迸發而出。他還沒來得及動手,下一瞬肩膀壓力驟消。

身後刮起一陣風,駱淮用手抵住槍口,緊接著迅速奪下掌控權,徒手掰斷了正欲扣動扳機的手指。

男人吃痛一嚎,桎梏在方珩肩膀上的手也被應聲打掉。他頭頂的光十分亮,將人臉色照得慘白。

駱淮單手握住男人的臉,將那張臉捏至變形。

“還好麼?”

這句話是問方珩的。

方珩從玻璃上站起身,左側膝蓋上刺進了不少玻璃渣,血紅一片,十分瘮人。

“我沒事。”

戴著麵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駱淮轉頭肘擊在男人的臉上,頓時鼻腔血液噴湧,駱淮沒有停手,幾乎是單方麵毆打著男人。

星星點點的血跡濺在那方機械麵具上,更顯得駱淮像一個凶神。

他鉗著男人的脖頸,另一隻手摸向腰間兵械袋,那是一隻新型近戰兵械,隻需要一槍,就可以帶著麵前的男人去見閻王。

男人神色大變,說話時牙齒漏風,血液順著嘴角不受控製地往外流,

“彆!彆殺我!求您放了我,我錯了,我不該背地裡說您的壞話。求求……您彆殺我…”

酒吧內鴉雀無聲,方珩回過神去拽住駱淮的手臂,反手握住男人的手,導致比自己高出半頭的男人,半個肩膀微微壓低傾斜,被拖著離開了戰圈內。

酒保小哥趁這個空擋,上去替二人解圍。

人群之中讓出一條通道,剛好夠二人離開,駱淮從地上撿起方珩的通訊器,上麵的顯示屏已經碎了,他拍掉灰塵遞給少年。

方珩正忙著朝前走,單手接過就塞進口袋裡,

“謝了。”

似乎連自己都沒注意到亮起的屏幕上,未接通話記錄提醒上寫著無燼的名字。

一直在旁邊看熱鬨的萊拉,給二人找了一間正巧空出來的包廂。

方珩的尾巴都耷拉下來了,一甩一甩拍打著駱淮的褲子中縫,他自己還渾然不覺,嬌氣地嚷嚷,

“痛痛痛…痛死了。”

白皙的膝蓋上微微泛紅,隱約滲出血跡,方珩被按著坐到沙發上,他低頭打量著傷口,一定是剛剛跪到那一地玻璃上,才留下的傷。

方珩齜牙咧嘴,“剛剛就該多給他幾拳。”

駱淮找酒保小哥借了醫藥箱,回到包廂時二人眼神一對,方珩晃晃腿。

顯然沒有自己上藥的意思,他笨手笨腳又沒耐心,有他上藥的時間,估計傷口都要結痂了。

“會留疤。”

聽完這句話,方珩短暫地陷入沉默,緊接著麵前的男人蹲在自己麵前,借著微弱的光線,方珩的目光落在男人的麵具上,陰影將麵具分成明暗兩端,他沒忍住伸手戳了一下,指尖隻感受到了冰冷一片。

男人似乎沒有注意到方珩的動作,畢竟麵具並不會傳導觸覺,更何況方珩十分小心,隻是輕輕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