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To be i……(1 / 2)

可這座城市太安逸,接近沉悶的一種安逸,仿佛時間在打盹兒,永無活力。又像是小龍女住著的古墓,要求心靜如水。岑靜嫻是個極愛熱鬨的,不到一個月就受不了了,居然開始計劃著轉學,還鼓噪她的一起轉學,“曉晨,這學校沒啥好的,除了是個公立大學,可加拿大的公立大學多了去了,哪個都比這個強,我們就算指望不上UBC,那去UVIC總行吧。”

曉晨在努力的背著俚語,叫岑靜嫻這麼一打岔,就背錯了行。合上書,看著岑靜嫻說:“轉學?我們可是交足了兩個學期的學費,要轉學也不急在一時吧。何況我們的英語根本就不過關,留在這兒讀完ESL沒什麼不好的呀。”

岑靜嫻歎氣,戳下曉晨的腦袋,如同那是塊朽木,“我不打算讀了,沒勁。下學期陸新來,我可不想我們倆連個玩兒的地方都找不到,維多利亞肯定比這裡熱鬨,好歹是省會啊。曉晨,我們出國總不會是為了來一個比大連還差的農村吧。”

“那語言關怎麼辦?”

“考托福唄,時間還能自行安排。曉晨,轉學吧,我們轉學吧。”

曉晨微微的笑著,沒有出聲。轉學那麼大的事情,她可不敢自己做決定,何況還牽扯進了為數不小的一筆學費問題,粗略折一折,也有十萬塊人民幣了,父母要辛苦的賺多久呀。再者說,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哪兒那麼簡單。不過考托福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並非讀ESL沒用,隻是教她的那位Lucy老師,美國人,女權主義者,思想不要太開放,嘴上成天掛著的不是sex,就是sexy,連個i的讀音都能講上半天的make love。幸虧她英文不好,聽不懂那些男人與女人的身體器官,以及相親相愛時候的各種體位互換,否則那課要怎麼上呀。

不過語言這東西,用中文思考和用英文交流,完全是兩碼事兒。中文裡極其尷尬的事情,英文中不過草草,可能還是兩種語言的融會貫通她做不到,換成辜鴻銘,肯定是另一番的感悟與理解。怪就怪她沒語言天分吧。但她遇到的這些狀況,岑靜嫻是沒半點感受的,老師不同,學生知識點的吸收自然不同。

他們這批同學過來後就被按英文成績分了班,每班十六人,不會超過兩個中國學生。所以,新同學就像是炒了一鍋的大雜燴,彆的班級她不清楚,但她所在的班級裡同學就有土耳其、尼泊爾、俄羅斯、喀麥隆、印度、挪威、韓國、日本、越南……還有一個她以前聽都沒聽說過的中美洲北部小國薩爾瓦多,據說曾隸屬西班牙殖民地。當然,來自台灣和香港這兩個地方,幾乎等同新加坡,也不會被算在中國,那種明顯的地域差異感和優越感,在國內是很難產生的。

其實也是挺有趣的,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感覺,每日裡的閒聊也都是些文化上各異的特色,還有著學生們本身大相徑庭的背景。比方來自俄羅斯的那個小姑娘,父親在溫哥華市,是駐加拿大的公使,政界要員,聽上去神秘吧。還有挪威的女士說起她為何會來NANAIMO,震沒震倒其他同學祁曉晨不知道,反正震倒她了。這位女士會八國語言,儘管全為拉丁語係,那也厲害呀,何況她還是哲學的PHD,結果她說:“我老公是科學家,我是陪他來這裡研究三文魚的,沒事情做,就來學學語言啦。”

用到scientist的單詞,如果她還不震驚不震撼,那也就不是她祁曉晨了。雖然在此之前她住在化物所,與那些中科院的院士們整天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可也沒誰敢說自己是科學家吧?或許,中英文在這一詞彙上的概念有點不同。

而她這些所有的新同學裡麵,唯日本女子令她瞠目結舌,援-助交易那種事情居然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出來講。天,她的確是夠落伍的。據這日本女子的話說,隻要肯,錢沒有不好賺的,她能無所顧慮的來加拿大留學,也是她自己賺出來的。在日本,僅僅是陪著客人唱歌喝酒聊天,一個晚上也能賺出這兒一個學期的學費,前提則是花容月貌。如果再要點兒色-情服務,按程度收費,那還不是天文數字?

她將這日本女子的言論告訴岑靜嫻,可岑靜嫻並不覺得有什麼,隻說:“日本比西方還要西方,其實新加坡也是這樣,大街上的男女媾合表演派對很多,跟日本的各種性伴侶遊戲有的一拚。曉晨,你的世界怎麼還那樣單純?”

“我沒有。”

岑靜嫻大笑著,“還爭辯著說沒有呢,瞧你,臉都紅了。”

她不自覺地去摸摸臉頰,心跳的很快。這也不算是單純吧。她也就是感到彆扭,有些事情隻能閨蜜之間當悄悄話來說,怎麼能在課堂上那麼嚴肅而莊重的地方說呢?其實她早就不單純了,海青、官昱成的那些事兒,還不夠熏陶她麼?

岑靜嫻拽開曉晨遮羞的手,盯著她的眼睛,蠻認真的說:“不談這話題了,曉晨,你還是談不起這些,臉皮太嫩,容易受傷的。”頓一頓,語氣緩和至輕鬆了些,“嶽笛在woodgrove那裡買了套帶裝修的房子,三層的,麵朝著大海,景致不錯,讓我們明天去玩。曉晨,彆去上課了,痛痛快快的玩兒一天吧。”

曉晨搖頭又點頭,終是沒能拒絕掉。ESL每日的課程隻有半天,曠不曠對於進度上沒什麼大影響,可是成績不是像中國那種期末考試定生死的,出勤率、課堂發言、測驗、平時作業、演講……這些都是按著比例計算在內的,考試相對也就沒那麼重要了。不光ESL,後來大學裡的課程也都是這樣,逼迫著學生們每一次都要好好地對待,混是無法混過去的。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國外的大學沒有國內的大學容易畢業吧。

岑靜嫻隻當曉晨是答應了,便也不再糾纏這件事情,她說是說不上課要在家裡麵自修托福的,可每天都跟著嶽笛四處逛,看電影買衣服話家常……聽來那些海青和官昱成的八卦也就成了茶餘飯後必備的內容。她說:“我算知道他們為什麼就喜歡買不實用的跑車了,泡妹妹,哈,虧他們想的出來,這樣泡到手的妹妹,還不都衝著他們的錢?”

曉晨隨口敷衍,“他們願意吧。”

“也許,反正這倆人兒換妹妹換的都夠勤,估計上完床辦完事就該說分手了。曉晨,其實你也該去找個男朋友,不然多寂寞,如果不是陸新定準了下學期過來,也說不好我就跟他分了。寂寞這東西,真不是感情能填滿的。”

曉晨困惑,“可我不寂寞呀,不是有你天天陪著說話麼?”

岑靜嫻噗哧一笑,再也掩不上嘴,在笑聲迭起裡她指著曉晨一斷一續地說:“原來你沒聽懂我的話呀。曉晨,你看那麼多才子佳人的故事都看哪兒去了?”

曉晨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懵懵懂懂的,但她知道那必然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也就沒去問。隻推著岑靜嫻進了臥室,“快給你家陸新打愛心電話吧,這都幾點了。”順手把門關上,才回到客廳裡上網。點開網頁,無意的掃著,心湖卻無法平靜了,仿佛有小石子撇進去,激起一圈又一圈有關寂寞的漣漪。她寂寞麼?不,她不寂寞,學英語都來不及,哪兒有時間寂寞?!寂寞也是種奢侈品牌,她買不起。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學英語,然後讀正課,不然連父母的錢都對不起,更不用說父母了。這樣想,也就關了電腦,開DVD機放了《pretty woman》的電影,下周輪到她做這電影一部分的演講,可是講什麼呢?Lucy在前一組講男女相遇時能把鋼琴上麵理查•基爾和朱麗婭•羅伯茨的激情四射點評成為長篇大論,從兩性情感話題談論到社會層麵問題,她卻連想都不會去聯想。大概,這就是差彆吧,能算是東西方的差彆麼?

實話,她受不了Lucy的課。

既如此,不如考托福,可她又實在心疼學費,做不到岑靜嫻那樣的灑脫。不是不矛盾,因為她精力有限,顧不了兩頭。這時岑靜嫻講完電話出來,跟著她一同看起了電影,灰姑娘的故事,沒有女性不愛吧?那一雙水晶鞋,總是最美好的直接幻想,love forever,亙古不衰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