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The tim……(2 / 2)

淳於蜓嗤笑連連,“說的跟真的似的,虧你想出來,扯到南京大屠殺,還什麼比我愛國。你就儘管扯把你。”曉晨狡辯,“本來嘛。”淳於蜓並沒爭下去,隻說:“好好好,你愛國。”停了一停,“我們從那片楓樹底下穿過去吧,近多了。”

曉晨毫無異義,“可以啊。”

這些楓樹沿水畔栽種,全為青楓,彆名雞爪槭,常用於日本庭院的景觀布置,與加拿大的國樹很不一樣,葉子小小的,形狀也漂亮。光線在葉隙間跳動,燦爛異常。仰頭即可見那綠葉映著深邃的藍天,仿佛翡翠,一片片的堆積,又像是竹亭的冠,擋著紫外線的侵蝕。偶爾間雜著紫色小花,素麗而端秀。

如許的枝與葉,密密匝匝,構築出了天然長廊,一垣綠帶。漫步在這裡,自是清涼。曉晨同淳於蜓說說笑笑,竟忽然被另一道近乎撕裂的聲音嚇著。是有人在喊,“不——”越來越淒愴,恍如要響徹雲霄。

周圍瞬間安靜,唯這聲音的餘韻在顫。

淳於蜓小聲咕噥一句,“出什麼事兒了?”曉晨搖頭,調侃著說:“不會被水裡的魚咬了吧,我聽說這兒的魚都有毒。”格外加上兩個字,“劇毒!”淳於蜓想笑沒笑,道:“你聽誰說的魚會咬人?”曉晨嘻嘻一笑,就默不作聲了,臉頰略微發熱,便用手捂了捂,幸虧淳於蜓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暗暗做著深呼吸,與淳於蜓一起循那聲音的方向去。轉了幾轉,終於離那聲源近了。

此刻,響起的是另一個人冷靜無比的話,“Katie,你彆這樣,你這樣我也不可能回到你身邊,何必把自己弄的如此呢?我們好聚好散,你這樣子成天的糾纏我有意思麼?Katie,為了一個男人,尤其是為我這樣一個男人,不值。”

仿佛這夏日晴好的天氣突然打起了雷,曉晨隻覺腦袋裡轟隆隆的,她怎麼這麼倒黴啊!一次兩次……總被她撞到官昱成和不同女人的不清不楚。真倒黴!好在這回他給她看的不是限製級,她是否還要謝謝他?多少鬱悶,她轉頭對淳於蜓說:“人家談分手,我們偷聽不太好吧。”

淳於蜓嗯一聲算回應,剛要走呢,又聽那叫Katie的說:“沒什麼值不值的,因為我愛你。”腳步頓住。她好奇的往不遠處那株繁茂的楓樹望去,想看清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這麼悲摧啊,死纏爛打,不顧尊嚴。可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曉晨不方便明言,隻能由著她,心裡卻慌的厲害。她是真不願意再窺破點官昱成什麼秘密了,到底他們是同學,以後難免還要見麵的。眼前的青草,眼前的楓葉,以及遙遠處的藍天白雲,都逐漸模糊了。

而那邊官昱成說了半天,結果Katie竟全沒聽進去,居然還提及愛的誓言,他腦袋都快炸開了,仿佛被焦雷滾過一樣。儘量耐著性子,又說:“但我不愛你,而且從未愛過。”

Katie愣了片刻,雖不信,仍是被傷害到了。她有種想哭的衝動,但她也知道官昱成頂煩女人的眼淚,於是強忍著,略帶幾分哽咽的哀求說:“我不在乎。官昱成,我真不在乎……隻要你……”

當Katie說出官昱成那三個字,淳於蜓在同一時刻瞧了眼曉晨,心底劃過的卻是Nicky的名字,即使她跟Nicky不算知心好友,可明知道……心裡麵亂七八糟的,自己都分不清脈絡。偏偏官昱成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話又飄了來,“你不在乎,問題我就是在玩你,Katie,你到底懂不懂,我就是在玩你!真的,我沒付出過一點感情,日子太無聊,你就是我的消遣,懂麼?Katie,我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愛,以後你會遇到那個珍惜你的人。”

Katie拚命搖晃著腦袋,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的奪眶而出,形象徹底毀了。她哭的稀裡嘩啦,那一雙手,已經緊緊抱住了官昱成。腦袋抵在他胸前,蹭著、蹭著,像一隻鬨脾氣的小花貓。官昱成的性子完全被磨損儘了,他冷著臉,一下下掰開Katie的手,喝斥道:“你給自己留點尊嚴吧。”到了這會兒,要什麼尊嚴?!Katie還想去糾纏他,卻被他狠狠一推,跌倒在地。

官昱成瞥了一下,終究沒管她,轉身就走。

淳於蜓看看Katie,又想想Nicky,實在氣不過,她義憤填膺的跑過去,曉晨都來不及阻止。陽光真刺眼,曉晨隻覺麵前是白花花一片,那些樹、那些草……全都在旋轉。她一時無措,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一場變革的來臨。流水潺潺,天地間卻格外的靜謐。淳於蜓扶起滿臉淚痕的Katie,掏出包紙巾遞給她,又衝著官昱成的背影罵道,“那個誰,你可真夠人渣的!”

官昱成輕笑了笑,本不予理會,但他又奇怪這罵他的是什麼人,也就回了回頭。燦燦晴光裡,陰陰樹影中,他似看到了曉晨,或許隻是錯覺,就像光影離合的沙漠綠洲。可這又不像是錯覺,一時間怔住,“曉晨?”

視線相觸的刹那,曉晨急忙閃躲,慌亂的有些像做了虧心事。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天的Jojo……下一秒鐘,她本能的選擇逃開,光與影間錯著照在她臉上,越來越沒有表情。速度是腿腳負荷不了的快,也隻有這樣,心才會得到寧靜。喘息著喘息著喘息著,但那氧氣總也不夠……

淳於蜓見曉晨跑了,直恨她沒義氣,讓自己一個人夾在官昱成和Katie的尷尬事情裡,更是進退維穀。也不曉得自己剛才是怎麼了?頭腦一熱就不顧後果……堆著笑,又找不出話來圓場。幸好官昱成走了過來,牽住Katie的手,對自己歉然道:“真不好意思啊。”旋即去問了Katie,“我們也該走了吧?”

Katie破顏一笑,淚花還凝在睫毛上,猶不肯落。

官昱成攜了她的手,不緊不慢的走著,身旁的楓樹,恬靜安然,太陽光暖洋洋的,但是他的麵色,竟被這溫暖一曬,顯出幾分三秋的霜景,如欲滴水般。心裡又煩又躁,他這是得罪誰了?想來清閒的聽一場演講,偏就遇到了Katie,遇到了也就遇到了,可……Katie怎麼這樣能纏人呀!

走了沒多遠,他便甩開Katie的手,鄭重的警告,“請你記住,這是我容忍限度的最後一次,我們早就game over了。”話畢,匆匆離開,是真的不再理睬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