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一下，”風祈見狀趕緊叫住他，又從空間背包裡拿出來另一份規則，“還得麻煩你看看這個。”

男孩沒多說什麼，仔細閱讀起來：“學校管理層守則？”他有些疑惑地嘟囔了一聲，隨後又把頭埋了下去。

直到看完，男孩才重新抬起頭，這次他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結論，反而問道：“這些就是你們拿到的所有規則了嗎？”

風祈點點頭。

誰知道男孩卻是立刻連連搖頭，盤算了一會後斟酌著問道：“你的同伴，我是指所有被牽扯進來這件事的人，他們全部都可信嗎？”

風祈想了想，給出了否定的回答：“不，隻有我的朋友是可信的。”

“那就有些麻煩了，”男孩開口道：“接下來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這些規則的確是全部的規則了，那就說明冤魂和學校實際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勾結在了一起，他們其實是合作關係，所以校方的退讓不是因為忌憚‘他’的存在，而且因為他們有共同的利益，所以給‘他’提供了活動的空間。”

他說著話的時候，舉起了一根手指，緊接著又舉起了一根，成“v”字形：“第二種，也是我更偏向的一種，那就是校方忌憚‘他’，但‘他’也同樣受製於校方。因為仔細去看這些規則你就會發現，這些規則基本上全部都是針對於教學樓範圍內的，很少很少會提到其他的幾個樓。”

他收回手，再次抵住下巴，說：“所以我懷疑，你的世界裡還有另一套有關於教學樓以外的體係。因為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我們這裡都是每個主樓為一個體係，在體係下再仔細劃分。”

“由此再進一步推測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大膽假設一下。”他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圈，又畫了兩個小圈。指著其中一個圈說：“這個是教學樓，也就是校方能掌控的範圍。”

“這個是其他主樓，哦對了補充一句，我們其他三棟主樓是並排的。”男孩指著另一個圈說：“這一部分是被‘他’影響著的區域。而中間的位置，”他在兩個圓間畫了一條線，“就是他們兩個之間相互爭奪，各自誰也不服誰的部分。”

風祈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每次在教學樓裡看見‘他’，‘他’都沒有什麼特彆大的動作，就好像受到壓製了一樣。

“但我們在教學樓裡也見到他了，他把我困在了一個小的幻境裡。”風祈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誰知男孩噗嗤一笑，語氣中滿是嘲諷：“你以為校方就是什麼好人嗎？如果你沒有直接受到傷害的話，我沒準是大發善心救了你呢。”

也對。

風祈點點頭，鄭重道：“對不起，之前誤會你了。”

男孩輕笑一聲，搖搖頭看向彆處。

沉默在二人間彌漫開來，風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打算站起身逃開這裡時，男孩再次出了聲。

“我是怎麼死的？”他這樣問。

風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想了想還是儘量委婉地說：“我聽到的消息是跳樓死亡，不過你也彆太喪氣，萬一死的不是你呢。”

男孩沒有接話，而且自顧自地說：“跳樓自殺，真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的乾乾淨淨。”

他看向風祈的臉，認真盯了好久，說話的語氣都輕飄飄的：“我這個人吧，沒彆的特點，就是犟。我要是真的死於非命，我肯定做鬼也要報仇，苦了你了。”

“如果我能記得的話，我肯定多饒你一命。今天和你聊天，還不錯。”說完，他自己也笑了，“不過你這張臉，應該很難認錯吧？還有什麼問題，都一起問吧。”

既然他都這麼問了，風祈也就沒客氣：“提到身份，你會想到什麼？”

“身份嗎？”他用手輕輕點著膝蓋，“應該是學生的身份卡吧，我們每個人入校的時候都登記了，據說這個東西很重要，當時給我們做卡的工廠做完這一批就倒閉了，所以不能丟，丟了也不能換不能補，但是生活中好多事情都還要用。”

“等一下，你是說你們的這種身份卡絕版了？”風祈覺得蹊蹺，就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卡，“你看看，是這個嗎？”

男孩接過來，點了點頭：“對，就是這個。”

怎麼會？這種卡不是絕版了嗎？風祈心下一片慌張，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很平靜的收起了卡片。

“最後一句，友情提醒，不要相信校方的任何一句話。”男孩站起身，準備向外走去，“還記得我和我朋友說的吧？‘你先去校醫室。’其實沒有校醫室，校醫室就是年級主任的辦公室，每次我們被打了就隻能去找主任，那三個主任都是一個德行，看起來挺著急，實際上明裡暗裡都是威脅，叫你不要把這種事情宣揚出去，就是為了學校的名譽罷了。”

說完，男孩便走出了門外。

風祈沒有追出去，隻是對著門口說了一句：“我會幫你處理好未來的。”

沒有聽見任何回應，但風祈知道，男孩一定聽見了，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