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信息的速度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風祈拿出那張紙，不過這次他打算直接和於念一起離開幻境。信息太多也太雜，每件事都寫上去未免太過浪費時間。

他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紙上瀟瀟灑灑地寫上：“已完成，可以彙合了。”

那邊很快就有了回應，黑色的字跡浮現在風祈的手臂上：“好的，我這邊也差不多了，那就把時間調整回3:55吧。”

等等，什麼？

“3:55？什麼意思？不是4:20嗎”

於念那邊或許也有些莫名其妙。

“我們進來的時間啊。3:55，這你都能忘？”

等等，等等，不對，有哪裡不對。

風祈不可能記錯，進來的時間一定是4:20。可對麵熟悉的字跡一看就是於念無疑，但於念也不可能在這種關鍵信息上開玩笑才對。

那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記錯時間？

風祈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快速寫道：“我們之前是怎麼聯係上的？詳細一點說。”

“用筆聯係啊，還能怎麼聯係？當時把你嚇的還把筆給摔掉了，這才建立了因果。”

那邊似乎也開始懷疑了起來，寫下這句話後好久都沒有任何回複，差不多有十來分鐘吧，黑色的字跡才再次浮現：

“我在鏡子前乾了什麼？”

風祈心下了然，這就是於念無疑。這件事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明白前因後果和個中細節，現在於念也在懷疑他的身份了。

於是他把當初於念畫在便利貼上的小烏龜模仿著畫了一遍。

不過片刻，那邊就有了回複。

“我畫的哪有這麼醜？”

風祈笑了，這是相信他了。

緊接著，那邊又傳來文字：

“在你的記憶中，我們是怎麼聯係上的？”

既然已經證明了對麵的人是於念，風祈當然是知無不言，他把凳子搬到桌子前，認真寫道：

“當時我的身邊莫名出現了一張帶著血的紙，我被嚇到了，手磕到了櫃子上，流出來的血剛好落到了紙上。”

那邊靜了一會，隨後大段的黑色字跡鋪滿了整個手臂。

“你先聽我說，不管你是不是相信，但你一定要先聽我說，我覺得在這個幻境裡有不止一個你和一個我。”

“我離開了房間四次，經曆了三個不同的房間。第一次的時候，我和你聯係上了，但你當時和我說的信息是我們已經確認過的東西，當時我也沒多想，隻是以為你想再確認一遍，簡單聊了兩句就出發了。第二個房間，也就是這個房間，當時也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就沒有和你對話。結果臨走前還順手把筆給放在桌子上了，一直等到我回到了最初的房間，找到了新的線索才意識到筆丟了，我才又回來了。”

一條胳膊滿了，於念邊又換了另一條胳膊寫：

“也就是我們之前聯係上的那一次。我們的信息和記憶出現了巨大的差彆，現在想想，我和另一個房間的風祈其實也是存在信息差的，隻是沒那麼明顯而已。”

看到這裡，風祈也明白了，於是他接著於念的話寫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幻境裡不僅存在橫軸上的時間差，也存在縱軸上的時間差？”

“對，而且我覺得是以房間為區彆標準，剛好這裡有九個房間，九組人。縱向的人們不能相互發現彼此的存在，隻有和過去的‘自己’進行信息對換才能發現，還真是考驗感情啊。”

不知道為什麼，風祈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特彆想笑，腦子裡似乎能自動想象出於念嘲諷又輕佻的語氣。

不過還是真實的於念更重要，先離開幻境要緊。風祈說出自己的推論。

“也就是說，我們每個人進入幻境的時候，隔一段時間就分裂出了一個自己，進入不同的房間？”

“√”對麵隻簡潔地畫了一個對號。

“那麼我們要離開就必須讓所有人都調整回正確的時間。”

“√”

“但我們之間不能互相聯係啊，而且每個人的時間都不一樣。”

“笨，再想想，在分裂之前，有什麼時間是統一的？”

分裂之前？

如果是分裂就是進入房間，那在進入房間之前…

“走廊拐角的鐘表！”

“√”

好不容易解決了不用聯係其他自己的問題，新的問題有接踵而至。

“但是我不知道正確的時間是什麼。”

“我們進來的時候時間就已經不對勁了，不知道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