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秀回過頭，低下身子看著他的眼睛，“卓兒想要念書？”

小程卓點點頭。

餘秀回頭看了一下書屋，對他道：“我們先回去，後頭我跟你爹說一下，讓他去問一下情況。”

餘秀起身拉著小程卓往回走，小程卓邊走還不住往回看。

等到酉時程武才回到家。

餘秀一邊給他更衣一邊說起這事。

“念書？那不是挺好的嘛。”程武說“他有想法自然要支持他，卓兒也是難得有想要的。”

“自然是好，隻是……你先去打聽打聽，需要多少銀錢。”

程家這些年雖攢了點積蓄，但書大多是有錢人才念得起的，平凡人家大多連書都沒見過。

“好，我明天起去問問。”

程武轉過身，麵對餘秀“你也不必困擾銀錢的問題，我們這些年也是攢下了不少呢。”

“花錢的地方也多，攢下來的很快就會花出去。”餘秀還是蹙眉。

程武伸手揉著她的眉心，不讓她皺眉。

小程卓在屋外蹲著，支著頭，聽到他們的談論聲，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白天去和大寶二丫玩，程卓試探著問大寶知不知道念書的費用。

“我聽我爹說好像是幾百文錢吧，怎的，你要去念書嗎？”

程卓點頭，“我想去。”

“我爹也準備讓我去念書呢，唉，我不太喜歡念書來著，在家裡識字的時候就覺得很枯燥。不過要是你也去念書，我倆在一起應該不會那麼枯燥啦。”大寶眼睛亮亮的。

二丫看看程卓，又看看大寶。

“你們都去念書，那我也要去！”

“好呀，到時候我們三個人還要在一起。”

程卓回到家後，便洗手吃飯。

在飯桌上，程家父母程武餘秀都在，程武開口：“我決定，送卓兒去念書。”

程家父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事情，程阿牛沉吟一番，略點頭“念書嗎，是一件好事。希望我們卓兒努力上進，日後考取功名，成就一番事業。”

程卓也很高興，忙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呀？”

“等過幾日，書屋正式告知招收學子，就可以去了。”

“不過你要知道，念書是一個極長遠的事情，不可半途而廢。”

程卓用力點頭，“我知道，我不會的。”

程武笑著去摸他頭。

晚上程卓是笑著睡著的，夢裡香甜的。夢見自己慢慢長大了，跟之前見過的人一樣，穿著襴衫，頭頂四方平巾，手握書卷，負手而立。悠悠回頭，似乎看見了他，對他說些什麼，卻沒有聲音。

大寶二丫又聚在一起玩了，但是二丫麵上沒有喜色。之前在一起玩，二丫總是很開心。

“……我回去跟爹爹阿娘說了，爹爹不讓我去念書。”二丫低著頭。

“為什麼呀？”

“他說女子念什麼書，沒見過女子念書的，女子隻需要在家相夫教子。念出來有什麼用，又不能考取功名。……說我隻會敗家花錢，不如在家幫忙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