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 這些細枝末節,像是此刻幫助他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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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深鬆開他,揉了揉自己脹紅的嘴唇,覺得自己很可笑又可悲。

不遠萬裡上趕著來送上門,連一句愛都聽不到。

他順著房門蹲在地上,像個沒人抱的小狗。

“我現在有權有勢,那群鬼佬我也不用放在眼裡,我不是那個喪家之犬,可你還覺得我可憐?趙靖川,我不要你的可憐。我要聽什麼你不清楚麼?你愛我,我愛你,騙騙我都不行麼?”

趙靖川想去抱他,抱在懷裡多說幾句軟話,他不想和方雲深吵架,也從來沒覺得方雲深可憐。

“對不起…我…”

方雲深躲開了他的手,冷著臉站起身打開了房門。

“出去。”

趙靖川在這種時候依舊聽話,而聽話的獎勵是一聲沉重的關門聲。

男人無念無想地走在走廊上,地毯與來時一樣軟綿綿,踩上去好像踩在雲彩之上。他大概是吃醉了。

等到坐上車,他才恍然打了個冷顫。

身邊依舊殘存著方雲深的氣息,他抱著手臂想把那點氣息圈在懷裡,又抬頭看了一眼剛剛開燈的那間房。

他自己被千刀萬剮也是活該,怎麼就是說不出來那句我愛你呢…

許久之後燈再次關上,確認方雲深睡了,他才將車啟動,緩緩離開。

方雲深是雄鷹,屬於廣闊的藍天,趙靖川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將他束在內地,束在自己身邊。

香港發展如日中天,二人除了這短暫的溫存,不可能再更進一步。

更何況愛潛藏在心底,哪有那麼容易說出口。除了嘴裡說不出來,他渾身上下都在說愛,愛得不行。

但方雲深需要他說出口的愛,不要憐憫。愛要每天在耳邊念給他聽,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這樣他才有勇氣,去打敗那個恪守規矩的方雲深。

他們可以時時刻刻親吻,不用借著夜色來掩蓋自己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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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深在黑暗中看著車子離開,倒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他在夢裡夢到了趙靖川,趙靖川抱著他耳鬢廝磨,說了百遍的我愛你,直到方雲深去堵他的嘴,去咬他的耳垂,都重複得停不下來。

他是笑醒的。

醒了以後又覺得自己可笑。

門前驟然響起敲門聲,

“客房服務”

方雲深忘了掛請勿打擾的牌子。

他轉頭看了一眼屋裡,想喊一聲不用了卻沒什麼力氣喊出來。每天早上醒來他都有些低血糖,除去健身以外,在香港時每周都要打一支營養針。

開門時,方雲深又頭重腳輕差點跌倒,正好穩穩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男人的雙手穩穩地托著他,耳邊還能聽到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他怎麼忘了這家酒店和趙靖川的關係了呢…

趙靖川笑著送走了幫他騙人的服務人員,幾乎是摟著方雲深進來的。

趙靖川看著他發白的唇色,擔心道,

“你怎麼沒什麼力氣?”

方雲深躲得遠遠,連衣角都不想牽扯到一起,一到白日他就又會變回被道德拘束的方雲深。

“大概是被你氣的。”

小少爺身上穿的是棉質睡衣,哪怕剛睡醒頭發衣領也都是一絲不苟,一排扣子規規矩矩地從頭扣到尾,方雲深從來都不會失態。仿佛昨天晚上與趙靖川纏綿的不是他。

趙靖川舉手投降,

“可不敢,早上想吃啥,帶你去吃飯。”

窗前的窗簾被方雲深倏然拉開一半,窗外大亮,樓下能看到幾家煙氣嫋嫋的包子鋪,他去桌上拿起手表,八點半。

“天天張口就是吃飯吃飯,你當我是豬?”

趙靖川靠在一旁,看著小少爺的動作。好在他臉皮厚,方雲深那點撒嬌似的氣話根本刺不穿。

“不吃飯有力氣罵我麼?走吧,收拾收拾,我帶你去見王叔。”

聽到後半句,方雲深才開始慢吞吞地挑衣服,行李箱裡隻帶了三四套西裝,他沒想到東北的深秋這麼冷。

趙靖川蹲在行李箱前麵,摸了摸那幾件西裝,

“衣服有點薄了。”

方雲深拿起一件暖灰色的套裝。

“湊合穿吧。反正後天就是峰會開幕式。”

屋內安靜下來,趙靖川一直盯著他看,像是在看一場現場表演,方雲深剛要解扣,後知後覺說了一句,

“我要換衣服……”

趙靖川愣住了,轉身背過去。

“啊…”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等到方雲深剛穿好,門口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趙靖川去開了門,門外是他的秘書,手裡還拎著幾件新買的外套。

“辛苦了。”

方雲深背對著他,順著窗外再往遠處看能看到江景,過去趙靖川經常帶他去江邊,夏天散步,冬天滑冰。

他不讓抱,趙靖川就用爬犁拉著他跑。等到方雲深被繞得暈頭轉向,趙靖川就會扔下爬犁去狠狠地抱住他。

趙靖川抖摟開衣服,要把寒氣抖散。突如其來的聲音像轟天雷一般,嚇得方雲深轉頭看他。

男人雙手拎著衣服,四目相對乾巴巴地說道,

“給你買的衣服。”

方雲深不抗凍,就算要湊合也不能讓方雲深湊合。

偶爾趙靖川會生出些錯覺,他比王叔更像方雲深的管家。

不對,他更像方雲深的保姆,那種電視劇裡惡意刻畫出來的保姆,那種每日覬覦主人家,道德感缺失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