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咬 這場試探注定沒有輸贏,都是可憐……(1 / 2)

方雲深是穿著新衣服下來的,他今天沒有坐在副駕上,而是先一步鑽進了後座。

車裡被烘得很熱,剛剛那個送衣服的李秘書並沒在車上。趙靖川上車回頭看他,

“躲我?”

方雲深半躺在後座上,閉上眼睛不看他。

“沒有,後排能躺會兒,我還是困。”

趙靖川信了,轉頭係好安全帶,

“想吃點啥,現在這個時間也就是早餐,其他的估計你也沒胃口。”

後排的人依舊閉著眼睛,腦子裡想起來的早餐就一家。

“我想去張包鋪。”

車上的發動機震得他半張臉都是麻的,方雲深坐起身,看到車背的雜物袋裡夾著一張紙。

方雲深隨手抽了出來,將紙抖出響聲,揶揄道,

“趙靖川,你不會把公司文件都隨手亂塞吧?”

前排的人打開轉向燈,慢慢拐彎,

“哪有什麼公司文件,你彆亂翻,看了不該看的,我要收拾你。”

確實不是什麼公司機密,上麵是當初方雲深的轉學證明,字跡已經看不清了,上麵還有一塊被裁下去了,應該是貼了照片的地方。

方雲深把紙疊好塞了回去。

一寸照片大概是被裁掉銷毀了,方雲深當時笑得跟個傻子一樣,哪有什麼留藏的必要。

張包鋪在老道外,飯館裡人不少,大爺大媽居多,還有不少慕名而來的旅人。

那麼大的包子一籠四個,他每個餡兒都想嘗,服務員一直勸他彆點了吃不了。

方雲深知道自己眼大肚子小,反正最後剩下的都進了趙靖川的肚子裡,不會浪費。

二人吃到一半,隔壁桌傳來一聲驚呼,

“方雲深?”

雙雙回頭,是一個留著一頭卷發的男人,他走到方雲深旁邊,熱絡地坐了下來,手指上殘留著洗不掉的顏料。

“還真是你,你回東北啦?老同學忘了?我徐楊。”

方雲深不記得,他大學時隻在這邊念了兩年,沒有朋友。

趙靖川看著他,麵色不善,

“你是?”

徐楊笑起來的時候眼尾布滿皺紋,裡麵透著諂媚和恭維,

“您好您好,您是趙老板吧,久仰大名。我是方雲深大學同學,也是學美術的。”

對,以前方雲深想當個畫家,在歐洲的某處教堂前支起畫板,獨自坐上一日,這就是他的夢想。

可方雲深已經好幾年不拿畫筆了,從前他的筆用來尋找人性的美和優點,現在他的筆隻會去揪出競爭對手的漏洞,讓對方毫無反抗之力,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高的收益。

等過了一會兒二人客套完,方雲深才抬眼對上趙靖川的目光。

“吃飽了,我們走吧。”

他站起身拿起外套,正好目光落在了趙靖川的錢包裡,那張被裁下來的一寸照片正對著他傻笑。

——【回憶】

在年幼的方雲深心裡,畫畫是他熱衷的夢想,後來家道中落,畫畫又成了他宣泄的渠道。和趙靖川相遇之前,他剛上大一,前途一片光明。

到後來橫生變故,趙靖川心疼他,在A市托人找了一家民辦大學借讀,讓方雲深繼續念書彆想彆的。

他不用方雲深打工賺錢,小少爺能夠無憂無慮地享受大學生活才是最好的。趙靖川沒念過幾天學,所以更知道學校有多美好。

起初學校裡的人對方雲深隻有善意的好奇,畢竟東北離香港太遠,從香港來的小帥哥畫工很好,同學不吝嗇誇獎,偶爾還會對他報以微笑。

後來各種傳言四起,說他是被趙老板包了的小情人,說他靠這個賺錢為生,說他根本不是香港人,都是騙人的手段……

接下來的日子,他過得不是那麼太好,走在路上會被人指指點點。他們把方雲深當做淳樸校園中的異端,去審判他。

“不學無術,隻-賣-屁-股。”

他們會將方雲深堵進角落,去拉扯趙靖川買給他的衣服,無數隻禮義道德的拳頭落在他身上,連淤青不會留下。

方雲深閉著眼睛,鼻息間是塵土的味道。再忍忍,再忍忍吧…

那段時間老師說他的畫很有情緒,還問他是不是生病了。

他沒病,就是心情不好而已。方雲深能吃能喝,看不見趙靖川時會想他。

他在傷口上,打了一個又一個名為趙靖川的繃帶,妄圖修複著自己。

“能不能不去上學,我可以去你的工廠打工。”

趙靖川不知道學校裡有時比社會還要殘酷,誅心的刀子刺人會淌血。

他抱著方雲深左晃晃右晃晃,像是在哄孩子。他以為方雲深是在鬨脾氣,輕聲哄哄明天方雲深還會聽話去上課。

在趙靖川心裡,學是一定要念的。

鬼佬們將方雲深平靜的生活打亂,趙靖川拆開了方雲深的包裝,讓方雲深委身於他。趙靖川覺得自己和鬼佬沒什麼區彆,一樣鄙陋醜惡。

所以他要儘力給方雲深最好的,補償也好,愛也好,他都可以端出來捧給方雲深,去修複小少爺的生活。

方雲深去咬他的下巴,每次心有不滿,他都會是這種反應,趙靖川不會生氣,隻會把人抱得更緊一些,答應方雲深暑假陪他出去玩。

——

上車時方雲深又坐回了副駕上,轉頭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