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咬 這場試探注定沒有輸贏,都是可憐……(2 / 2)

“王叔現在住哪?還住在彆墅附近麼?”

趙靖川搖頭,自從方雲深離開,王叔也不在彆墅裡做工,他知道自己的工作內容就是服務方雲深,方雲深離開他也就失業了。

“你走以後,我在工廠裡給他安排了個職位,專門對接港商,他粵語好,人才不能埋沒了。”

方雲深“哦”了一聲,反正去哪裡都一樣,但他不太想去彆墅。那裡有太多記憶,他怕自己去了以後就狠不下心離開。

道路兩旁落了一地的落葉,以前趙靖川告訴他,那些落葉的梗是東北小孩的玩具,兩根葉梗勒在一起,看哪根會斷,存活更久的是千年王-八。

方雲深挑的那根又粗又綠,趙靖川選的深褐葉梗看著萎靡不振。

結局明顯,趙靖川贏了,他真是王-八。

天生的縮頭烏龜,方雲深想起趙靖川錢包裡的照片,排不出心中鬱氣。趙靖川講不出我愛你,對於方雲深來講那就是不夠愛。

藏照片算什麼,拿回家當神明供著麼?方雲深隻是個血肉之軀,不吃供奉。

“趙靖川,等看完王叔,我們去拍照吧,拍紅底的。”

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弄得不知所措。

“拍照?”

“我想清楚了,等以後我回了香港,大概以後都不會回來。山高路遠,留張照片也是好的。”

他在以一種殘忍的方式,試探著趙靖川的心,方雲深想看看這人的心是不是肉做的。

車子拐進一家老舊的小區,體育器材上鋪滿了正在曬的蘿卜乾,茄子乾。

趙靖川停下車,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卻依舊聽話。

“好。”

沒過多久二人又從樓上下來了,王叔今天去了醫院體檢,撲了個空。

趙靖川依舊沉著臉,仿佛方雲深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方雲深係好安全帶,微微側過頭,

“要去拍照麼?”

話音剛落,方雲深猛地被按在了那套人造皮具上,炙熱粗暴的吻隨之而來,混雜著皮革的味道和趙靖川的味道。

——【回憶】

那個暑假趙靖川沒有陪他出去玩,工廠裡有一批零件出了問題。

趙靖川在工廠守著,陪著工人連夜趕製零件,幾周都沒有回家,等零件做好他匆匆坐上貨車,親自把這批貨送了過去。

方雲深不喜歡呆在彆墅裡,彆墅又大又曠,像一隻繁複的鳥籠。

那日他看到路邊的餐館招刷碗工,端盤子的服務員,一個月包吃包住,拿到錢他還能給趙靖川準備一份禮物。

他看中了一款人造皮具,這樣每天趙靖川在車上時都能想起方雲深。

等趙靖川回家時,發現方雲深偷偷跑去打工,那雙用來畫畫的手,多出了不少傷口,還有洗不掉的洗潔精味兒。

趙靖川捧著他的手,湊上去吻著他的手指,又輕又緩一個一個地親,親得方雲深指腹刺撓,使勁往後縮。

隨之而來的是那毫無章法的親吻,落在他的臉頰,額頭,鼻尖,仿若羽毛輕撫,親得方雲深頭腦發暈,甚至在他懷裡快要睡著了。

這還是趙靖川第一次沒有詢問,主動親他。

雖然溫柔得要命,但他知道趙靖川很生氣。

氣他不愛惜自己,趙靖川連用這雙手做些房中趣事,都覺得是褻瀆。

方雲深竟然用這雙手去刷盤子洗碗,去換一套的皮具。

——

這一次趙靖川也很生氣,卻一點都不溫柔。

今天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快要把方雲深撕碎了。

方雲深伸手推他,被親得腿都開始打顫。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光天化日,甚至二人還在外麵,沒有任何遮掩,他沒有幸福感,隻覺得自己可悲。

他像一隻赤-裸的猴子,被人駐足觀賞,趙靖川一點都不尊重他。

苦苦支撐的倫理道德被趙靖川踩在腳下,方雲深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啪。”

一個巴掌猛地打在了趙靖川的臉上,方雲深瞪著他,嘴裡充斥著血腥味,此刻因為空氣被剝奪而大口喘息著。

“你嚇到我了。”

趙靖川的臉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嘴角滲血,眼睛裡已經出現了些失望,他將手扶在方向盤上,決定不再看方雲深這個傷人心的壞蛋。

“方雲深,你想走想留,我控製不了你,但彆說什麼拍照留照片,你希望我如何?抱著你的照片孤獨終老麼?在你心裡我是見不得光的東西麼?”

三年,他可以去學商業心理戰,可以冷漠無情利益至上。

但他不能對著趙靖川這般殘忍狠毒…

這把叫做永不相見的刀,刺穿了趙靖川的心,綿密的痛意順著四肢百骸交織起舞。

無論如何,他們兩個都是世俗約束之下的受害者。受害者應該相互擁抱慰藉,而不是用刀子相互試探。

他戳到趙靖川的痛處,趙靖川又強硬地予以反擊。

趙靖川清楚地知道,方雲深的弱點在哪,方雲深畏懼世俗的目光,隻想抱著趙靖川活在黑暗之中。

這場試探注定沒有輸贏,都是可憐又可悲的家夥,他們爭鬥得鮮血淋漓精疲力儘,卻還要忍著傷痛,去隱藏麵具之下真實的自己。

趙靖川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意,胸口鈍僵,他轉頭將車打起火。

“對不起,我送你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