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還記得我麼?前幾天在街上,你借了我一張手絹,我…我已經洗乾淨了!雖然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但是我想該把它物歸原主。”
他從懷裡將手帕拿出,手帕外麵還包裹著一層紙,應是擔心手帕被自己再次弄臟,趙靖川低著頭有些羞怯,
“對了,你放心,我是來救你的,我見不得他們用這種羞辱的方式欺負人。我叫趙靖川,可以問……”
你的名字麼?
趙靖川甫一抬頭,少年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他呆呆地望著自己,十分粗魯地抓起趙靖川的領子,趙靖川這才發現少年手腕上的鐐銬已解,但是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不少紅印。
“我們該往外麵跑,你怎麼往屋裡鑽?”
趙靖川自顧自地絮叨,被人推到床上也沒發覺氣氛不對,他沒聽說過男人和男人能做那事,也不相信方雲深能傷害他。
結果他踏進了新世界的大門,直接把自己全部賠進去了。
清醒過來的少年變得畏縮不前,卻又不得不捉緊趙靖川的手臂求救,趙靖川聽到自己心跳得快極了,後知後覺他的悸動跟逃跑沒有關係。
他自知愧對少年,當下心一橫,咬牙把自己攢得老婆本兒拿了出來。
再次在異地看到這種瓶裝可樂,趙靖川就想起了這段過往,但方雲深已經不記得真正的初次相遇,趙靖川也不想拿此事勾起他痛苦的回憶。隻是買了一箱可樂,替小少爺鼓勁打氣。
二人還有以後可以大膽暢想,不必拘泥於初見。
而那張手帕還藏在趙靖川的懷裡,依舊包裹著一層紙。
——
“我記得你當時說,隻要有氣,一瓶可樂也可以爆發巨大的能量,人也一樣,有勇氣就可以翻越山丘。”
方雲深靠在欄杆上,回過身去摸趙靖川的頭發,趙靖川手中的文件已經皺皺巴巴,
趙靖川:“現在一聽覺得好幼稚,這話可能隻會對19歲的方雲深有用,在27歲的趙靖川身上沒啥用。”
方雲深沒忍住笑了出來,繼而托起下巴自顧自地說道,
“其實重點也不是這句話,而是你出門在外也一直想著給我帶東西,有你我才有勇氣去麵對那群人。”
他的眼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趙靖川看著他的側臉,竟有一瞬平複了心境。
方雲深自知失言,光天化日如此露骨地表達了心跡,他微微搖頭,不想再說話。
還有十分鐘會議開始,趙靖川摸了摸手表的表盤,有些急切,
“彆啊,我想聽。”
方雲深震驚,耳朵不由得泛紅,不知過了多久才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我不說行麼,起碼彆在外麵說,晚上回家再說…”
他見趙靖川依舊靜靜等待著,四周無人,他才邁上前一步,心跳砰砰撞擊著胸膛,
“好哥哥?”
趙靖川興奮了。
他霎時覺得領帶係得太緊了,想要伸手去扯鬆一些,就聽到方雲深一聲驚呼,這人怎麼跟戴不住頸圈的狗一樣。
“彆動彆動,還要上台呢!”
趙靖川舉手投降,但是脖頸處的青筋漸起,方雲深隻好親手替他解鬆了一些。
“這樣可以麼?”
趙靖川點頭,彆說什麼企劃書,現在腦子裡全是那句“好哥哥”。他索性將文件塞進懷裡,
“我們回去吧,要開始了。”
前麵大概有三位等待講演的企業家,趙靖川平複了心態,等到聚光燈灑在舞台上,周遭一片漆黑。他伸手握著方雲深的手,二人的西裝剮蹭到一起,暗中十指相扣。
趙靖川上台後,身上的修身西裝威風凜凜,他接過話筒,對台下眾人報以微笑。
整場講演言簡意賅,一針見血,不僅簡單介紹了科技行業前景,也考慮了曆史因素的影響力,未來公司會搭建產品主線創新鏈,追求確定性機會。
台下幾位投資人頻頻點頭,方雲深聽得入神,根本來不及察言觀色,直到掌聲雷動,他才回過神來跟著眾人鼓掌。
趙靖川接過方雲深遞來的水,輕抿了一口潤嗓,防止影響後續溝通,不能多飲。
方雲深忍不住偏過頭低聲讚許,
“你很厲害,有些專有名詞我都沒聽過。”
趙靖川額頭上浮了一層細汗,另一隻手抵著方雲深的手心,微微顫栗,
“你瞧,我還在抖。從前學得太少,隻能後天補上。這幾年每日都是學習工作…”
最後幾個字他基本上隻是動了唇角,方雲深沒聽清,鬼使神差地靠近些,
“什麼?”
“學習工作,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想你了。”